“哦,没什么……”他说,“村里几个月前来了个无赖,整日混吃混喝。我们看在他过去还帮村子做过些事情,也就忍下来了,只不过想卖掉他的马抵他的食宿费用,他却大叫大嚷,说我们才是骗子恶棍。他是个武士,凶暴强横,我们都是正派人,种姓有别,不便与他动手……”
他勾着头看着伯利,“您看起来仪表堂堂,像是位大武士,”他有些讨好地说,“您能为我们除去这一害吗?我们没有钱财,不过可以为您提供酒食……”
伯利抬眼看了一眼夕阳光辉下的村落。有人喝醉了酒嚷嚷的声音远远传来,还有此起彼伏的嫌恶叫喊。他笑了一笑。“抱歉。”他说。“这样的事情,我认为还是请官吏和国主处理更为妥当。”
他把碗还给男孩,带着马离开了村落,远远听见背后长老在嘀咕着什么胆小废物之类话语。
正是黄昏时节,夕阳照耀在他的马身上,让那匹瘦黄马的毛色显得有点发红。
当伯利抬起头的时候,远远地,他看见深青色山影浮现在地平线上。森林是黑色的,繁盛可爱。不远处有个池塘,水边砌着整齐的青石。
伯利把马拴在树上,坐在路边的一块大青石上歇息。他觉得这片景致很可爱。
他这么张望的时候,有个路人停住了脚步,朝他走过来。对方身材瘦长,吠舍打扮,眯着眼睛,看见伯利先恭敬地合什。
“刹帝利老爷,”那个农民说,“您在这儿歇脚吗?我能坐在旁边吗?”
伯利笑了起来,“这石头大着呢。你随便坐就是。”
农人有点拘谨地坐了下来,抹着额头上的汗,他斜眼打量着伯利。“请问,您是在旅行吗?”
伯利看向他,“是啊,”他笑着说。
那个农民歪头看着他,“老爷,看得出来,您走了很长一段路程。”
“是啊,”伯利说,轻轻叹了口气。“很远的旅行。”真是很远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旅途的终点在哪里。
“您是从那个村子出来的么?”
伯利点点头。“刚出来不久。”
“可我听说那村里没有刹帝利种姓啊?”
伯利想起村人告诉他那个无赖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没有?”
“因为,”那农人说,“这地方像您这样骑马带武器的刹帝利很少见。”
“是吗?”伯利随口说。
那个农人突然跳了起来。
“就是他!”他大吼一声。
伯利听见弓弦拉紧的声音,本能让他滚倒在地,几十枝箭擦着肩头飞了过去,他随即抽出了腰刀。
“什么人?”他低吼道。
那男人紧盯着他,“凡人是躲不过刚才的攻击的,”他喊道,“骑红马旅行的武士,就是他没错!”
从青石背后,道路两边,树林中间,涌出来了许多人,手里都拿着刀刃。
伯利打量他们,心里反而觉得平静。
“不知道你们为何找上门来,但你们只是人类。”他说,“让开吧。我不想伤害你们。”
那些人朝他扑过来。伯利想着不要大开杀戒的好,他转身踢飞了偷袭者,几个敌人从他刀下惨叫着滚倒在地。凡人的动作在他看来十分缓慢。他轻而易举避开他们的刀锋,折断他们的武器,还有人想要放箭,伯利只是回头注视便令那些箭中途燃烧掉落。只过了片刻,那些人就有大半倒在地上呻吟,其余袭击者惊恐起来,大喊大叫着从他身前逃开。伯利几步追赶上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快!”那领头的男人大喊,“把那个拿出来!!”
伯利愣了一愣,袭击者中有人掏出了一块宝石。
那是天界的东西。伯利认出了它。它能够传递影像。
从那宝石里映出了一双眼睛。那是双陌生的眼睛,伯利从未见过它,但它却传递出了确凿无疑的冷酷杀意。在看到它的瞬间,他突然觉得身体僵直了,不受自己控制了。
令视线范围内的人听从号令,只有被三大神祝福的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的思想在伯利脑海里一闪而过。
下一瞬间,冰凉的东西从他背后穿了出来。
他的思绪空白了。
骏马嘶鸣,夕阳沉默。
这就是旅途的终点。
“友邻王想见您。”迦楼罗说。
毗湿努抬眼看去。他站在难陀那园林里,手里玩着一根孔雀翎。阳光从绿荫里透出来,洒了他一肩膀细碎光斑。
“他想见我?”他平板地问。
“是的,”金翅鸟王说,“他说渴望就天界的前景……与您恳谈,听取您的意见。”
毗湿努笑了出来。“我觉得他不需要我的意见。”他柔和地说,“咱们这位国王心里自有自的计较。半年前以为他是自己傀儡的伐楼那最清楚了。几个月前以为他是自己同盟的阿耆尼现在也清楚了。也许五老会还没醒过神来,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对那个凡人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