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宫内,日夜不安,黑白颠倒,这梦已做了不记得多少遍了。
刚下床站定,就忙不迭问身边的宫人,“又有新的战报传来没有?”
“回殿下,没有。”
失望地又坐回床上,泪水重新涌了上来,内心一遍遍在呐喊,楚敖,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我要你回来,你快给我回来啊……
正簌簌掉着泪,忽闻殿外一声大喊:“报!”一名将士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快步进来,
“启禀殿下,稷江一役,楚将军率兵以死相拼,众将士浴血奋战,连战三日三夜,终于将北匈打退,我军大战告捷!”
“楚敖呢!”林忠的血全部涌上了脑门,激动地浑身颤抖。
“正快马赶来覆命。”
心里欢喜得快要炸裂开来,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林忠只穿着贴身寝衣,还光着脚就往殿外跑,失心疯般笑着,狂奔至那个可以最早看到长道的城楼。
爬上最高的那处,往路的尽头极力远眺着,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也不知望了多久,等至日头西沉,还不见人回来,脖子酸了,腿软了,还笔直站着,眼睛模糊了,使劲揉揉,再紧紧盯着,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把他错过了。
终于,空旷的夜空下,送来几声清脆马蹄声,长道尽头,似乎可以看见有飞扬的尘土。林忠屏住呼吸,整个身子都快要倾出去,紧张地盯着那里。
身着铠甲的一位少年,正策马扬鞭,犹如一道白色闪电般飞驰而来。
“楚敖!”城楼上的小小身影拼命摇着手,大声呼喊着。
少年停住,伤痕累累的头盔下,狭长美目露出倾世一笑。
“果儿,我回来了。”
看见他心爱的果儿,楚敖这几月苦战的疲乏统统消失殆尽,待白马奔至城下,见林忠只穿着单薄寝衣打着赤脚,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等在路旁,心里一惊,只数月未见,林忠竟已经瘦削成这番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一个俯身捞月,把他的果儿揽上马,紧紧抱在怀里,往宫内奔去。林忠贴耳在他心脏处,虽然那里隔着冰冷的铠甲,却传递给他这世上最炙热的温度。
“终于回来了……”嘴里喃喃着,反复就是这一句。
抱着林忠进了殿,忙令人把暖炉靠过来,给他披了裘皮大氅,用手小心捂着他的手,连连呵着气。可林忠却不管不顾他的这份细心,只孩子般依赖地环着他的脖颈,任那刚披的衣服又滑落到地上。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泪水一滴滴滚落。
“果儿,有一句话,埋在心里多时,却一直不敢跟你说,在稷江之战生死未卜的每一天,我无不后悔着没有跟你早早说出来——”
话还未及说出口,却被林忠用手轻轻捂住嘴巴,羞红了脸,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他,
“你不必说,我心里知道的,我都知道……”
说罢,便闭了眼睛,湿润的两片唇颤抖着贴上来,落在了楚敖的唇上。
唇被覆上来的那一刻,喉头一紧,泪水从楚敖的眼中掉了下来,果儿,我的心,原来你都懂。
第19章离人归来
正当林忠如吮糖般,只从那两片唇汲取温暖的时候,楚敖却挪开了唇,细细密密地一路去吻他漂亮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雪白修长的脖颈。
每一处都如稀世珍宝般精美,让楚敖倾尽温柔,细细反复品味。
林忠空出来的那两片唇,只顾得上急促而慌乱的喘气了。
“果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楚敖在他的耳后送来湿热的感叹,林忠全身一阵酥麻,不由地喉间一声轻吟。
温柔地抱起他,把他放在那大大的床塌上,贴身的轻薄绸衣,只指尖轻轻一挑,就滑了下来。楚敖被眼前这番美景震惊着,定了定神,便又要去揽他入怀,却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冰冷的铠甲,刚一碰触,林忠就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啊果儿,冰着你了。”站起身,将那重重的铠甲卸了去,扔在床下。
“为何还带着这头盔?”林忠上前,要将那头盔脱下来。
“别——”还未来及阻挡,却被林忠抢先拿了下来。
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随着头盔的移去,如绸缎般倾泻而下的,竟是一头白发。
“楚敖!你怎么会……”林忠惊得目瞪口呆。
“果儿莫怕,稷江一战,我因苦思对敌计策,整整熬了一夜,所以才白了头发的。”楚敖慌忙又去捡那头盔,想重新戴上。
“不……”林忠伸手挡住了他,眼里全是心疼,“就这样就很好,很美。”
说完,就去轻吻那纯白的发丝。
“果儿,我的好果儿……”楚敖感动地把他紧紧搂住,两个炙热的身体,只隔着一件薄衣,亲吻后彼此身体的异样,不言自明。
“果儿,我……我想……”楚敖的喘气声越来越粗,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手却将身下人的身体,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摸了个透。
“嗯……”林忠只闭着眼睛胡乱应着,怕痒似地扭曲着身子。
眼里含着笑,楚敖一寸一寸吻着。
终于,那未经人事的青芽被温暖包裹住,林忠眼睛瞬间失了神,只剩下迷醉晕染在里面。
平时坚硬像枚小果核儿的林忠,哪怕是经年的冰霜傲雪,此刻也全都化成水了。
即使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都不足以对此刻巨大的幸福感自由地呼吸吐纳,带着涨潮般迅猛且不可抵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