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完了门我不会躲一边去吗?我躲在墙角,看一下开门的人是谁就行,不会打照面的,你先去外面等我,打我姐姐的电话,让刘队来接应。好啦!放开啦!我已经能走了。”
乔桠推了几下,陈帅却硬是不放手,他的身体有些发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气愤。
正当乔桠急得想开骂时,陈帅忽然开口:“还是我去敲门吧……”
乔桠过了几秒钟才听清他那句极快的话,她立即反对到:“不行!你是普通老百姓,没受过训练。”
“我在杨老板的赌船上做过工,也能算半个犯罪分子,怎么是普通老百姓?我先送你出去,然后我回来敲门总行吧?走走走,我们先出去。你装个服务生都装不像,身体又这样,还怎么进去查,先走!”陈帅胡乱地分辨着,他一边说,一边不顾乔桠手上、口头上的无力反抗,径自抱起她放回了自行车后座,挑起刹车便往小区外骑去。
颠簸的车座上,陈帅的眼神丝毫没有焦点,只是本能地顺着小路向前骑着,身后乔桠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论如何,先将乔桠带出去。
“在外头就没事了,还有一点点!”陈帅用力咬了咬下唇,让身体不要这么僵硬,他脚下越骑越快,破旧的自行车带着令人牙酸的喧嚣声一路向外冲去。
这时乔桠终于意识到事有蹊跷,她趴到陈帅耳边,一字一字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帅微微回头,说话的同时还在打量着身后的路况:“刚才我看见二楼窗户里,有一家人在打电话。”
“还有呢?”
“他打电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乔桠急道:“他在通风报信?!那更要快点回去,那一男一女说不定已经跑了!”
“不是,那不是示警的眼神。那个窗户离我很近,我看得很清楚,”陈帅抹了把额汗:“那是猎人打猎时候的眼神。”
“什么意思?”
陈帅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得踩着踏板,拐过最后一个弯,小区出口已经在眼前。
然而,这条路已经走不通。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子正好横在了减速带上,连一辆自行车通过的缝隙都没有留下。黑轿车的车盖上,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随意趴坐着,明明没有下雨,他的头顶上却撑着把黑色的伞。
一个面无表情的矮个子站在车边,他的身后还站着7、8个大汉,邻街的地方,一字摆开十多个铁盆,里头放满了烟花爆竹,几个大姐大妈冷笑着扔进火柴,浓雾与炸响大作,彻底隔绝了外面的马路,将一切视线和声音封在这个旧式的小区里。
陈帅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早就猜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但是当电影里的黑恶势力真正向他出手的时候,做了20多年老百姓的陈帅,除了颤抖外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乔桠拍打着他的后背,似乎在喊着些什么,可是在这阵密集的爆竹声中,一切的呼喊都是徒劳。
那个撑伞的怪人站了起来,就站在黑车盖上,转身、鞠躬、微笑。他的动作带着马戏团小丑的滑稽风格,那把黑伞在他手中撑开又合拢,乖巧地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
陈帅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看见那怪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名片,隔着20多米的距离,他手腕一抖,那张名片就缓慢而稳定地飞到了陈帅手中。
名片的正面非常的简洁严谨,除了一行黑色正楷字体外,没有任何的花边和装饰。上面写着:“东海君临集团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业务部经理庄杰”
“他们是东临会……”陈帅的嘴唇在动,可声带却拒绝工作。即使此刻没有爆竹声,从他口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乔桠的伸手将名片翻到反面,一抹鲜红色的痕迹跃入两人眼中,仿佛有人用手指蘸透了鲜血,在这名片上抹了一把。在这抹血痕下印着一个小丑头像,小丑正带着诡异的笑容,边上两行暗褐色的潦草小字,表达着名片主人的意思:
“你会被我邀请上台,然后,让我们一起表演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