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几日里,徐护卫始终有一种不安感。他们正处在边境交界处,为免纷争,这里恰是三不管地带,再加上人烟稀少,向来是盗匪横行野兽出没的天堂。多年养成的危机感与警惕性,让他们这一小队老鸟心生警惕。
小心翼翼了几天,大家都有疲累的迹象,但这并没有让他们预警系统失录,反而益发觉得杀机重重。暗里下令商队要紧随着护卫五公主的军队前行,不能离得太远,以策安全。
离凉州约莫还有两天行程的时候,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是空前的强烈起来。眼看着日头将落,再往前赶一段路,就往前赶一段路,就会随着军队扎营过夜,队伍却忽然停了下来。
徐护卫心里一惊,向各个护卫一打眼色,策马紧贴在傅岩逍身边,派了两个人往前面赶去,看看怎么停下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派去察看情况的人其中一个折返,原来前面路面上,有一些时代很久远,当年行军作战时挖的战壕,后来战事结束,为了便于行走,战壕是要填平的,偶尔也会有偷工减料的,只在上面搭上厚实点的木板,再铺上一层土,免了运土填平整条战壕的功夫。
想来是年代久远,方才前面又是近千军士走过,到了傅岩逍这一行商队通过时,运货的马车压上去,木板吃不住劲,垮了。
这条路是常年累月走出来的,路面之外,经过这么多年的风沙,早就是坎坷不平,稍微绕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费时较长罢了!但是,不从路侧过,要重新将这路面架起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徐护卫眼看着前面军队渐行渐远——五公主车驾在中间,如果没有人特意通报,肯定得到扎营地停下才会发现他们没有跟上去——其中的时间差里,足够他们死几回了。
傅岩逍也被他们的紧张吓到了,运货的马车缓慢地前行,估计大约会耽搁一个时辰左右。徐护卫他们也并没有贸然建议傅岩逍与他们几个策马先行——现在五公主的车驾与他们已有一段距离,几骑先行,反而更容易在路上遇袭,倒不如继续呆在商队中,至少还有一批保镖好手在外围顶着。
“砰”的一声,商队里的人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往响声方向望过去——却是护卫中一人放了信号弹,只见徐护卫脸色严竣地喝道,“散到外围,背靠路中!”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迅速散开,均是一脸凝重。欲将商队车马护在当中,随着商队的移动而缓缓向前移动。
只是在此时,突生变故。近百人的马队突袭而来,看装扮像是马贼。徐护卫看他们疾驰而来的阵形与□骏马,心里一紧,悄声对那一小队武媚娘特别派来的护卫道,“是从军中来的,小心护着何夏墨,抢机会突围出去!”
五公主一行也被这一声响惹得不住回头张望。“千图重,这是怎么回事?”五公主满是疑惑地问这个陪了她近十年的贴身护卫——部落王族,每人自七岁起,就会从以武技闻名的世家中选拔一名贴身护卫。千图一族,就是他们部落中最骁勇的武士世家。
千图重,是他们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武士,指给了五公主作贴身护卫,而不是指给她注定要接下汗位的王兄——可见这位可汗对这个掌上明珠有多疼宠。
“禀公主,这是大唐皇家商队发出的紧急信号弹,像是遇险求救。”千图重恭敬地如实回话。
“什么?!”五公主猛然抬头,下一个瞬间,她已经从车驾内钻了出来,“停下!”
千图重眼皮也不抬一下,“公主请回车内,我们上千精挑细选出来的军士定会护得公主周全,顺利抵达长安!”
这一下,大家就尴尬了,按理说,公主殿下喊停下,就应该得听令停止行进——可是,千图重才是他们的头,公主是千图重的头,如果千图重抗令,他们就必须得听千图重的。但是,谁又有哪个胆子,当着公主的面,公然抗令?
如果听了公主的命令,千图重却可以违军令当场格杀。这真是左右都不是。
五公主尚不脱稚气的年轻脸庞上,满是坚毅,“千图重!你敢抗命?!”
千图重憋着一口气,他早就看不惯五公主殿下对那个何夏墨那般亲近了!“属下不敢!可汗下令让属下率队安全护送至大唐国都,属下不敢轻忽。”言下之意,何夏墨的商队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手下去救那个倒霉催的何夏墨!
五公主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冷笑一声,“你知道千图一族为什么只能出武士么?就因为你们只能够看到眼前!何夏墨身为皇商,却能持有使节文书,对于大唐来说,她就是使节!若是我们到了长安,随行的大唐使节却路上遇难,你猜大唐上下会如何待我们?”
她虽贵为公主,却自幼与千图重长在一处,两人似兄妹更多于似主仆,从来没有以主子身份待过千图重,这一番话,着实是气急了才脱口而出。放在平时,若然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轻辱千图重,她定是二话不说就要讨回这公道的。
虽是气话,却也是实话。千图一族醉心武学,又贵为世家,历代可汗对他们是优待有加,王族中重要人员又大多是他们族人护卫,早就已经习惯了依主子意志行事,不会多生什么心思——这也正是历代可汗看重他们的原因。
对于可汗而言,没有野心的千图一族就像是一把刀,锋利,忠心,多做,少言,指那打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