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贝凝嫣就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今天要带着妍儿过来。傅岩逍也没有说什么,她也想见见妍儿,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她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完全好利索,还得再静养一段时日,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容她再等下去了。
等到妍儿玩得累了午间歇息时,傅岩逍拉住贝凝嫣,“凝嫣,是我对不起你,我想过了,至少,要保全你的名节,你,你去官府请义绝吧,是我负了你。”
贝凝嫣霍地抬头,眼神锋利如刀似剑,“原来是真的。”她轻轻地喟叹,“我总觉得这几日像是在做梦一样,以为有一天,醒过来,你会对我说,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早在前面几日里就流光了。“林尘,在前世如此待你,若筠性子模样与她一模一样,甚至,她还是喜欢逐阳的,你难道从来不担心,前世的事情再重演?”
傅岩逍避开她的眼神,“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一边想着她,一边还与你在一起。”她低着头,“凝嫣,对不起。”
贝凝嫣没有再说话,她也已经无话可说。在傅岩逍养伤的这一段时日里,她没有退缩过,即使夜夜里泪湿枕巾,不得安眠,每天仍是早早起来,一如往昔般精心照料傅岩逍,打理着她衣食,丝毫没有改变。忍着心伤,作徒劳无功的挽留。到最后,她仍是决绝转身放手。这般情状,让她说什么?
再说什么,也不过是怨妇之言罢了。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她也想做到,对着霍逐阳当年的试探,她可以忍着疼痛回绝。但是,如果傅岩逍开口,她还能不能如当年那般拒绝?她不知道,因为,傅岩逍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织艳与悔殊并不知道她们俩已经走到如此地步,她旁敲侧击地探知,刘若筠,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纵然如此,傅岩逍仍是下了这个要与她相离的决定,去守望一段看不到结局的感情。甚至,没有开口问一句,“如果,两女共侍,你愿意吗?”
她那过分的体贴,在这个时候,竟然成为了最伤人的利器,连委曲求全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夕阳落下时,余晖斜照在一家三口身上,妍儿欢天喜地的与傅岩逍告别,叮嘱着阿爹要快快好起来。她浑然没有察觉,现在站在她身旁总是那么恩爱的爹娘,已经分崩离析。
傅岩逍淡淡笑着,有着些苦涩。但这是她自己要的结局,不能说,不忍说,不敢说,生怕一个忍不住说了,这母女俩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贝凝嫣这几日来的表现,让她心惊胆战。如果被她知悉真相,绝对不会愿意在如此凶险的时候,为了保存自己舍她而去。
想起前一阵,贝凝嫣所说的,若是霍逐阳闹起来,可以与她同游天下,将妍儿带在身边,或者是托给萧忠拢春织艳悔殊照看着,一年半载的回来陪女儿一段时日,她就忍不住心惊。就算贝凝嫣要顾着女儿,但也要防着万一,她未必会死,只要最后她仍能活着,她一定会不惜一切地取得贝凝嫣的原谅。
马车上,妍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不对来,“娘,阿爹为什么不回家啊,要留在织艳阿姨那里?”
贝凝嫣抚着她的头发,“妍儿,阿爹让我跟你说对不起,她以后会很忙,没有空陪妍儿了。娘陪着你不好么?”
“好。”妍儿已经年满七周岁,再不懂人情世故,也隐约觉出娘亲似乎很伤心,乖巧地应了。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阿爹又要出远门了?以前爹出远门,娘亲似乎也是会这样的。
贝凝嫣抱着女儿,透过窗口望向贪欢阁的方向,想起傅岩逍对她说对不起时的神情,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我们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总像是被别人漫不经心碰倒的玻璃杯,只收到一句对不起,就要面对一地碎片。
义绝
事情并没有因为谁伤心欲绝就会停摆。七月十二,霍逐阳递了状纸,要求官府判妻。
刺史大人已经受理,七月十五日,公开审理。
贪欢阁。织艳一脸的气急败坏。傅岩逍一脸的淡定从容。
织艳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拍桌子,“傅岩逍,你只是让人打伤了身子,没有把脑子也打坏吧!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你现在却在和凝嫣闹,你知不知道,凝嫣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她就算再迟钝,七夕之后,凝嫣没有再过来这边,傅岩逍也没有问起,足不出户地窝在贪欢阁里,像是根本不当这是一回事。
一向恩爱缠绵得很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她织艳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来。
傅岩逍只是笑笑,“要来的,总归是会来的。你就别瞎操心啦。”
织艳一时气结,这夫妻俩,说的话竟然都一模一样,想起凝嫣虽然看不出异样,但明显神采全失,在心里叹一声,默默地走了出去。她不相信傅岩逍会舍得将贝凝嫣拱手相送,只是目前这般情状,却无法解释。看着这两个人,总是有些不安心,隐隐觉得会事生变数。
她走出几步,封悔殊迎了上来,看她一副不快的样子,当即关切地问,“怎么了?”
织艳怏怏地将傅岩逍与贝凝嫣最近的举动行为大略说了下,不愤地道,“这个傅岩逍,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弄得凝嫣那么不快活。”
封悔殊这一阵都是醉心药草,整日里琢磨生意,虽然说她的宅邸与贪欢阁离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