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疼,沈卓也疼。
乔意冷静又绝决,“我不想变成第二个白露。工作没了,下一步,你妈妈该拿我的家人作文章了。十二岁的时候我已经被遗弃一次,那时候小,没心没肺,很容易挺过来。现在,我年纪大了,真的没有信心能经历第二次。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在一起,而是看他肯为对方付出多少。你不是要向我证明吗?不是要我相信你吗?行,你签字离婚,我们各自安好。”
沈卓想起白露在医院对他说的话。
“她也会变成这样!”
“我又一次为了利益出卖你。但是,这次我是真心的,你一定舍不得她变成我这样。”
他是舍不得,连想象都舍不得想。
乔意挣脱沈卓的手,起身后退,“本来,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是!”沈卓胸口快要透不过气,世间有一种思绪,无法用言语形容,粗犷而忧伤。
他们都错了,胡惠兰错了,白露错了,沈卓自己都错了。他以为自己理想的对象是温柔多情像白露那样小白兔一样的女人,其实,他对乔意一见钟情恰恰是初遇时她乍露锋芒的那一瞬,他骨子里欣赏的是独立、聪慧自带光环的女人。
这种复杂的情感源于他强势母亲的影响,很不可思议,甚至沈卓自己都解释不清。“白露”的形象,不过是他对强势母亲的一种叛逆。
“我可以清清楚楚告诉你,”沈卓盯着乔意眼睛,郑重得像宣誓,“从第一眼,我爱的人就是真实的乔意,独立、聪慧、自带光环的乔意。”
“这真话说得像笑话……好虚伪的真话,好真实的谎言。”乔意以为自己会掉眼泪,幸好,没有,一滴也没有。
她没有回头,不能回头。
第三十七章
沈卓没追, 赌命都不管用, 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韩阳在楼下等乔意, 他脸上的伤骤一看挺吓人, 那些调查乔意的资料是他告诉乔意的,乔意也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离婚的“借口”。
乔意上车, 韩阳递一方手帕, 乔意下意识摸自己的脸, “我没哭。”
“嘴唇咬破了,在流血。”
这会儿乔意才反应过来疼, 韩阳很难过说不出的难受, “胡阿姨说……让你想好了去见她。”
乔意接过手帕捂住嘴, 默应。
“你脸上的伤,是沈卓打的?”
韩阳发动车, “我皮实, 他的手更严重。”
乔意垂眼看手帕,血渍吸干净了, “手帕脏了,以后还新的你。你……记得督促他去看医生。”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踏进胡宅高门大院, 乔意仿佛走了一生,她今天扑了很厚的粉底才勉强盖住脸上红肿。
“客人贵姓?”袁姨知道乔意, 今天是头一回见。
“乔。”
“乔意?”
乔意点点头。
袁姨上下打量她, “你就是乔意……比姓白的小妮子强。”袁姨小声嘟哝了一句。
“什么?”乔意没听清。
“没什么。”袁姨似无奈叹了声气, “沈卓妈妈在等你, 跟我来。”
乔意跟在袁姨身后冷冷淡淡目不斜视,就算这宅子修得像皇宫乔意也没心情惊叹。
东院,一整个独立门户都是沈卓的房间。胡惠兰像普通家庭主妇一般模样打扫卫生,这是乔意第二次刷新对胡惠兰的印象。
“阿袁,等会儿让人把新窗帘全部换上。”胡惠兰自顾对袁姨交待并没看乔意一眼。
床上四件套,沙发套,窗帘,甚至杯垫都是一个色系,杯子全部要朝同一个方向角度都要一致,严重的强迫症也是病。
乔意只是静静等胡惠兰交待完繁琐的安排。
“你比我预料的来得快。”胡惠兰突然回身看乔意。乔意扫一眼窗明几净的房间,“不是都在您掌握中吗?”
“沈卓什么时候回来?”胡惠兰直接问。
“杨家的宅子什么时候解封?”乔意本来就是来谈判。
胡惠兰深深看她一眼,“人要先自保,再权衡要不要帮别人。”
“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你把杨家的宅子还回来。”乔意拿出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律师随时可以寄给沈卓。”
“重回职场重新翻盘的机会都不要?”胡惠兰有点意外。
“那些我靠自己就够了。”靠着胡氏乔意能一夜重回巅峰,分分钟替杨毅把宅子买回来,不差钱。但是,这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乔意一辈子就要被胡惠兰捏在手心,“谢谢沈太太的好意,人要先自保没错,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职场上的手段也不少,但唯一有一点底限,无论什么事但求问心无愧。”
胡惠兰小幅弯了弯嘴唇,觉得可笑,“难怪你永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