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还有个关乎一生的赌约呢,这一次总要他彻底输于我之前,方能甘心得偿呢。」他淡淡笑着。
突然,陈平打了个寒战。
所有的坏事,便交由我这个坏人来作。
就如楚逸岚自己所说的那样,第二天,未经征求李显的同意,他下令将五千余战俘全部处死。
消息传来时,程令遐拽着他的衣袖说,他讨厌楚逸岚。而李显——只有苦笑。
如果作决定的人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达同样的命令。然后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为满手的血腥沉默。
他不是洁白无暇的程令遐,也就没有了那种肆意责备楚逸岚所为的资格。
忽儿敕军世居草原,擅长骑射进攻,却不擅长守城。李显大军一路挥师北下,连续顺利攻下了若干座城市,将忽儿敕军的主力逼退至黄河以北的华梁城中,据守城中。华梁城城池坚固,兵力充足,更兼城市依山而建,借地势之险峻,易守难攻。显军暂时休战,于城外十里处修整,以待攻城。
冬季将至,正午的阳光发射出微弱的热度,拂面的空气已经冰冷的没有温度。
李显遥望着远处的华梁城,默默想着刚刚的那场军事会议。大多数将领都赞成仍由轻功卓绝的武林人士于正面率先攻入城内,然后打开城门引领大军进入。
楚逸岚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李显是唯一一个提出异议的人,先不说华梁城城高势危,即便是轻功卓绝之人也未必能穿越层层守军顺利打开城门,就算是能顺利开城,与忽儿敕军于城内正面冲突也必将死伤甚众。况且此战法又曾在之前的战斗中多次使用,难免忽儿敕军有所防备,已有应对之法。
回答他的却是露骨的敌视,没有人响应他的顾虑。
望着远方重山迭迭起伏,李显长长叹了口气。早想到自己在军中只不过是个被架空的皇帝,却没想到被楚逸岚的属下敌视至此。让他烦恼的倒不是自身的种种失意,他本就无心荣华富贵,此番被楚逸岚拖入这场俗世争斗,所为的不过是打退忽儿敕军,保我国土。可是寒冬将至,设若此役能胜利,便可在华梁城度过冬天,明春继续北下。但假如失败,就只能退回南方,明春再来攻城。那时且不说忽儿敕军援军必然已经到来,就是我军士气也必定极为低落,后果堪忧啊!
「为何一个人叹气?」不知何时,楚逸岚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可是怪我适才没有袒护于你吗?」
李显转过身:「我没那么小家子气。公议如此,你要站在自己部下一边也无可非议。我真正担心的这一战。你平心而论,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能不作进攻,困守于此。」
「但也不能因此就鲁莽进攻,难道输了也无所谓吗?」
「自然不是,依你之见这一战我们怎样才能取胜呢?」
「当然是想方设法引忽儿敕军出城一战」灵光一闪,李显睁大眼睛,「难道你想诈败?」
楚逸岚微笑着点头:「不错。先不谈这个,有客人来了,我们先去见见。」
什么客人值得他二人亲自去见?李显低头沈思片刻,一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是你派去刺杀烈帝的人完成任务,顺利回来了。」
楚逸岚拉起李显已经冰凉的双手,放在自己嘴边,一边呵着热气,一边上下搓弄着。这些日子李显被他纠缠多了,慢慢习惯起来,渐渐失了戒心,此时竟忘了该把手抽回来。
温暖的明明是手,李显的面颊却不由得热了起来,道:「你在干什么呢?被人看到算什么?」
「那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告知天下,李显和楚逸岚两情相悦,海誓山盟,不日便要成亲。」
「胡闹,古往今来哪有两个男人成亲的。」
「既有两个男子两情相许,真心相爱的,为何不能有两个男人成亲?我偏要和你成亲,倒要看看谁敢多嘴说些什么?」楚逸岚的嘴角挂着灿烂的微笑和些许的调侃。
「不要脸,谁和你两情相许了?」埋怨的口吻,可是双手却始终没有抽回。
那温暖,在这寒冷的天气中竟是如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