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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彻淡淡一笑:“你只见我们进来的容易,可曾看到有人出去?”
齐风一怔,微微凝神回忆——确实,从走进城门到盘问再到进城,一个人也没有出去,他心底顿惊。
赵启彻冷笑道:“善安既然想来个瓮中捉鳖,我们就陪他玩一玩。”
东方炎带着几人左拐右拐,进到小巷里,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中。里面有四五间简单的瓦房,是东方炎一早就安排好的住处。三组人碌碌续续进入小院,安定下来,东方炎却不住这里,每到天黑便告辞离去,至于他安身何处,谁也不知道。
“东方炎,叫你的人,将这个送去戴玉石处。”赵启彻站在简单的书房里,旁边的侍卫立刻奉上一封书信,东方炎笑笑接过。
“不知陛下对戴大人有何安排?”东方炎问道。
赵启彻淡淡道:“既然白秋怜没死,想必戴玉石很快便会知道,他已不再适合做主帅,朕只是将他调回罢了。”
东方炎点点头:“陛下心思缜密,戴大人既知白大人未死,定会对其安危挂心,到时做事难免缩手缩脚,顾忌良多。”
赵启彻睨他一眼:“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启哲那边如何了?”
东方炎咧开嘴笑:“请陛下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赵启彻点点头,迟疑一下缓缓开口:“那…….白秋怜那边…………”
“陛下,”东方炎黑瞳晶亮,“请放宽心……….”
午夜的风轻轻扬上天际,烛影绰绰,白秋怜坐在淡黄的屋中,火盆响起些微燃烧的噼啪声,他看向对面的少年。
“这么晚还来找我,有什么事?”用热茶捂捂手,白秋怜微笑。淡淡光晕下,他的笑亦真亦幻,像羽毛在人心尖滑过。
李仇定定看他,走近几步,沉声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白秋怜诧异地望他一眼。
“是,我要离开,再不回来。”
“……….谢谢你特地来向我告别,”白秋怜恢复平静,淡淡道,“只是今日已晚,不便多叙,希望你今后多珍重。”
李仇漆黑的瞳孔映着烛火,一跳一跳,冷峻的面容更是绷得死紧。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么?”拼命压抑着的语气。
白秋怜抬眼看他,绿眸合着橘光,更显幽亮透彻。
“…………是。”
“你对从前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嗯。”
李仇握紧拳头,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几欲上前揪起白秋怜,只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胡说!…….”仿佛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话,李仇上前一把攒住他的胳膊,“你明明没有失忆,你明明什么都记得!!”
白秋怜被他抓得一疼,仰头看他。
“你说啊!你说你没有失忆!!”嘶哑的声音,李仇的眼眶里浮现血丝。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说你都记得,你说啊!你说啊!!”李仇手劲越来越大,神情渐渐失控,看着默然的白秋怜,一腔情绪更是无处发泄,撞的四肢百骸都在痛。
“你……你太狡猾了,白秋怜………”
白秋怜愕然,只觉得对方忽然弯下腰,将头枕在了自己肩上,温热。
“……….你说你什么都忘了……那我怎么办?我的仇到哪里去报……你太狡猾了,把什么都撇的干干净净……”
白秋怜微微侧头,李仇柔软的头发摩擦着脸庞,迟疑下,抬手拢住他的肩,轻轻拍着,就像在哄一个脆弱的孩子。
“……我就要走了,可你这样,让我走之前连仇都没法报……你怎么能把从前忘了呢,白秋怜………”紧紧抓住白秋怜的衣衫,似乎因为他的安抚而慢慢平静下来,然而闷闷的声音苦涩异常。
白秋怜微敛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掩住眸中波光潋滟,薄唇抿起不发一言。
李仇在白秋怜肩头,喃喃细语,断断续续带着让人心痛的压抑,两个人互相依靠着,烛火轻摇,映照着白秋怜模糊的表情。
李仇渐渐没了声音,只是仍紧紧揪住白秋怜,过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他的脸离白秋怜很近,近到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