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然,然后悲怆,在看到初宁的眼泪时,又好像有了一刹的醒悟。
初宁哽咽:“小玉儿,迎璟就要参加比赛了,他不可以出事。”
关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爸爸也不可以出事,不可以,不可以。”
“我求你了。”初宁泪眼模糊,是极少有过的示弱,“这个公司你要,你拿去,我只求你们别伤害他。”
比赛不要了,第一名不要了,前途和未来也不要了。
她只要他平安。
关玉浑浑噩噩,捂着头蹲在地上,一声呜咽,“我不想说话,你走,你走。”
初宁深吸一口气,也知道在她这儿是没什么余地了,她强打精神,站起来,态度冷绝,一字一字道:“我会报警。”
关玉置若罔闻,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离开关家,初宁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激得浑身发颤。她坐在车里,暖气开到最大,人还是冷的。
不多久,祈遇给她打电话:“宁姐,人还没找着,学校也很重视,但目前很麻烦的是,他这个时间内还不能定义失踪,所以不能出警。学校准备往上级组织报备了,可如果迎璟明天比赛前不能赶到……参赛资格就会取消。”
初宁回公寓,在客厅独坐至凌晨。她按着眉心,耳里脑里回荡着的全是这段话。她捂着脸,自此终于知道什么是害怕。
凌晨三点,她倒在沙发上,极度疲惫地打盹儿。手机忽然一震,初宁立刻弹起,心脏狂蹦,漏了节拍似的。
短信说:“别报警,会出事。”
初宁手一抖,倦态全散。关玉又发来了第二条短信。
是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发的好几个错别字,连标点符号都是乱的。可以想象她编写时的复杂纠结心理。是于心有愧,还是幡然醒悟?
不重要了。
初宁拿起车钥匙狂奔出门,为了方便,她车今晚就停在路边。上车后,方向盘一打,压线调头,直奔城东。
——
一片老旧小区,年初就被政府规划到拆迁范围内,近段时间,拆迁工作收尾,居民已经全部搬离,这地方往大了说,也不算穷乡僻壤,怎么着也是个靠近国道的郊区,但楼栋多,往小了看,也有几百户,空荡荡的房子杵在那,气氛怖人。
西南角的某一楼,角落旮旯的房子,亮着一盏幽幽的灯,万籁俱静的,平添几分诡异。迎璟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房间里,从外头反锁,窗户被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踹过门,叫嚷过,也在手机被他们搜刮而去的时候反抗过。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根本是徒劳。
迎璟立在黑暗里,试图从门缝向外窥探些什么。然而无果。
惧怕?谈不上。
他只是心里是没底。
时针拨向两小时前。
明天就要比赛。要用的现场设备、工具一应备全,因为是主场优势,迎璟自酒泉集训回来后,就已提前熟悉了几遍场地。对届时比赛过程中的场馆风向、温度都做了预演,万事俱备,一切顺利。
队员都很兴奋,有了上次国内的夺冠经验,大家的自信来得更有底气。
“结果不重要啦,能被推荐参赛,就已经是对我们的肯定了!”
“做最大的努力,保持最平常的心态。”
“比完赛后,老大要请我们吃火锅!”
大家心态极好,虽年轻,但正以可见的速度在成长。荣辱不惊,成败不论。能有这份儿觉悟,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那时的迎璟正低头试代码,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气风发:“不吃火锅了,比赛结束,我们去乌镇玩几天。”
顿了下,“可以带家属。”
大家嘘声一片:“切~~秀!恩!爱!”
队里就迎璟有对象呐,一群单身狗的怒抗。
傍晚,迎璟在宿舍收拾东西,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他原本以为是推销,但听了两句,神色就变了。
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睁开眼,就被带到了这里。才发现,他们借着初宁出事儿做幌子,骗他出来才是真。迎璟抬手看了眼时间,离他出事已经过去两个半钟头。
门突然被推开。光线涌进来,迎璟下意识地伸手一挡。几个大个子男人低声交流:
“时间到了,转移地方。”
“可还没接到强哥电话呢,他不下命令,咱们能做主?”
“他算个鸡毛!说好的,钱分三次打,人都绑来这么久了,第二笔钱老子银行|卡上还没到账!操!”
“那怎么办?这人就一直扣在这里?”
“废话!不给钱,我才懒得费力气。”
几个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迎璟。
有个眼尖的,在为首的那人耳边说了句什么。众人视线下移,盯着他的手腕。
几乎同时。
迎璟拔腿往后躲,但抵不过对方人多,他被按在地上,手给拽直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