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糖晕倒的时候——
难道他是去看她的?
*
终于挨到能够放假的周末,没等下课,同学们都按捺不住,收拾好所有东西,一等铃声响起,都像兔子似的飞快地冲出教室。
住校的学生都纷纷拉着行李箱往校门外赶,出了门,又一窝蜂的挤在公交站口。
唐温正慢吞吞地下楼,突然身后有个人提了提她的手包带,她的步伐被限制,凝神回头看去,是许珩年。
“今天李叔请假了,”他放满了步伐,“要坐公交车了。”
“怎么了吗?”她问道。
“家里有点事吧,”他说,“他让我们不用担心。”
唐温点点头,看向校门口拥挤的人群:“只好这样了。”
站牌被围得水泄不通,许珩年站在她的身后,紧紧地拽着带,生怕她被人流冲散。唐温有些无聊,眼神四处乱晃着,周围竟一个熟人都没有。
她是打扫完卫生才出来的,可能其余人已经走了吧。
这样也好,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跟许珩年在一起的事情呢。
车很快就来了,抬眸望去,发现车内也是塞了不少人,还好他们两个站的位置靠前,车门一打开就挤上去了。
等到唐温将两枚硬币投进收银箱,许珩年紧拉住她的手腕,右手虚虚环过她的肩膀,将她与挤塞的人群隔开。两人慢悠悠地往里走,寻到一处站人的空隙,她个头矮,仰起头盯着上面的把手看了看,有些心虚。
上一次跟他一起坐公交车的时候她还够不到这个手环呢……不知道几年过去了,她到底长高了多少。
许珩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小眼神,禁不住轻笑起来,虚握住她的手腕缓缓抬高,直到越过了那个手环的高度。
“诶?”她愣了愣,轻而易举地抓住那个把手,倏地亮起眉眼,“我能够着了呀!”
许珩年莞尔,抬起一只手抓住上方的栏杆,另一只手抓住她身旁人的椅背,如此一来,便将她圈进手臂和栏杆之间,与其他人隔开。
这动作像是将她搂在怀里似的……
唐温耳畔有些燥热,空闲的那只手偷偷拉上他的衣角,悄悄扬了下嘴角。
车忽然开了,习惯并齐脚尖站立的她,因重心不稳忽地向前倾了一下。
唐温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一把抱住许珩年的腰,大脑嗡嗡直响的同时,鼻息间满是他身上好闻的清香……脸颊似乎烧了起来一般,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敢抬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耳边拂过一阵温热的气息,像只羽毛般轻挠着她,柔软间,是许珩年略显愉悦的嗓音:“怎么这么主动?”
听了这话,唐温的脸更是烫熟的番茄,头埋得更深了。
明明是他提出来坐公交车的!
为了以示不满,她鼓了鼓脸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张开牙就咬了一下他的锁骨……
不轻不重,啄在他的颈窝里,像是被躺在怀里撒娇的小猫咬了一口似的……许珩年倒吸一口冷气——
本身就是一只爱撒娇的小猫。
“别动。”他腾出那只放在座椅上的那只手,覆上她的头,将她的脑袋按压在胸前,令她动弹不得。
唐温从侧面抬起脸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对猫过敏。”
唐温:“???”
公交车本就行驶的慢,再加上市中心堵车太过频繁,以往私家车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被无限期延长。
两人在中途坐到了后面的位子上,车里人流也没有那么密集了,除了前面车头那里站了几个人之外,都坐在了座位上。
车窗外的阳光溢进来几分灼热,没坐一会儿,唐温就疲惫地睡了过去。如瀑的长发垂到许珩年的肩膀上,他捏着她的手心,捏了一会儿又开始玩她的头发。
将发尾缠在手指上一圈圈绕,缠了几节之后又忽地松开,漫不经心地看着发丝打着转脱落下去,周而复始。
探到侧面不曾流动的车辆,他翳了翳唇,也眯上眼睛。
车窗外向后行驶的楼房错落有致,迎面拂来的风里混杂着夏草的清香。
唐温从睡梦中迷糊着醒来,由于眼睛直冲阳光,朦胧的视线在苏醒时像被蒙上了一层绿影,稍有不适。大概是睡得太久,她感觉手脚有些酥麻,想要换个姿势,谁知刚一动手臂,身旁的许珩年就睁开了眼。
“睡醒了?”公交车上大多数人都在沉睡,他刻意压低着声音,抬手将粘在唐温唇边的发丝捋到她的耳后。
“我腿麻了。”她原地跺了几下脚,温软的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许珩年将手伸到背倚后,安抚似的摸了几下她的头发。
刚睡醒的她总是温顺的不像话。
过了一会儿,双脚痉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不行我要站起来。”她挣扎着起来,扶住车座的座椅,在宽敞的过道里轻轻晃动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