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将人皮完全展开,一张由淡淡红线描绘出的图案,清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究竟是......」裴子乔无法解释出现在他眼前的奇怪现象。
为什麽他看过无数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的人皮,会在这个时候显示出红色的图案?
薛昭握住人皮的肉隐隐开始颤抖,那是兴奋的颤抖。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几下,竭力忍耐著,但最终仍未忍住,爆发出一阵狂笑,「地图......地图!总算被我得到了!」
在薛昭狂戾的笑声之中,裴子乔甚至忘了薛昭就在自己剑下。
裴子乔的目光紧紧盯著那张人皮上的奇妙图案,不敢置信地轻轻摇头,低声轻喃:「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即使不敢相信,但事实清楚摆在眼前,那些红色的细线仿佛正向众人勾勒出一个宝藏的埋藏地点。人皮面积不大,所以图案也很简单,依稀可辨是一道峡谷。峡谷很深,一端被什麽障碍封住,另一端则通向远方。
难道苍劫剑就是打开那封闭一端的钥匙?难道宝藏就在那被封闭一端之後?
所有人脑中都同时出现这种想法。
但是这个峡谷究竟在什麽地方?
薛昭下意识抬头望了望裴子乔,在场众人,只有裴子乔拥有云其血统。虽然二十年前云其灭亡之时他还年幼,但总该对如此奇特的峡谷有所印象才对。
从裴子乔紧绷的脸上,薛昭先後看到一丝惊疑、一丝猜测和一丝了然──果然,裴子乔应该已经认出这个峡谷!但此时苍劫剑在裴子乔手上,而自己的性命也掌握在裴子乔手中,应当怎样让他乖乖说出峡谷所在?
思及此,薛昭的目光悄然瞥向一旁的宣离尘
宣离尘依旧跪坐在地,仿佛全身力气都已失去,双目无神地望著正前方。
薛昭使给手下一个眼色,手下立刻会意,扭头向宣离尘望去。
此时的宣离尘还没有发现危险,但裴子乔却已敏感查觉到薛昭的意图,低声怒骂一声:「薛昭,你好卑鄙!」说话间,持剑之手蓦然向前刺去!
剑锋本已直直指在薛昭喉咙上,但由於裴子乔失血过多,维持意识已经非常勉强,根本没有力气使出凌厉的剑招。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薛昭偏头一躲。苍劫剑锐利的剑锋贴著薛昭脖子擦过,在喉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虽然深,但不伤及性命。
在鲜血涌出的瞬间,薛昭从裴子乔剑下逃生。几乎同时,盛天门徒敏捷分为两路。一路制服裴子乔,一路冲到宣离尘身边,将他挟为俘虏。
直到感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冰凉,宣离尘才从失神状态中恢复。默默抬头,望著那些将他围住的盛天门徒,一点也不吃惊。现在薛昭对他做什麽,他都不再吃惊。他只想笑,笑这难道就是第一和第二的区别?难道在薛昭心中,第一和第二就是这样泾渭分明?
「离尘......」裴子乔已经失去反抗的力量,断臂处伤口血流不止,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只听『锵』的一声,他将苍劫剑支在地上,单膝跪地,这才勉强能维持身体不倒下去。
虽然现在裴子乔手中还握著剑,但却丝毫没有力气将剑拿起,这时恐怕连一个小孩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剑从他手中抢走。他无法毁掉地图,也无法保护宣离尘,甚至连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要看薛昭觉得有没有让他活下来的价值。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然而当自杀的念头刚冒出来,裴子乔看见宣离尘的眼神蓦然清醒。
宣离尘好像突然间想通了什麽,原本如同一潭浊水的双眸,此时竟闪现出敏锐的光芒。
他慢慢抬头,那些架在他脖子上的锋利剑刃,也随著他的动作而缓缓上抬。
最後,宣离尘将目光抬到能与薛昭对视的高度,不急不徐地说道:「薛昭,地图和钥匙你都已经得到,你离宝藏只有一步之遥。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得到宝藏之後放过我们。」
薛昭听後没有任何反应,转身向跪在地上的裴子乔走去,一把夺走裴子乔手中的苍劫剑,手腕一翻,剑尖指向裴子乔的喉咙,「裴子乔,带我们去那个峡谷,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裴子乔发出一阵轻笑,「即使带你去,也不过多活一天而已。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让你把我利用完後再杀掉吗?──你还不如现在立刻杀了我。」
「不要以为我不敢。你死了,我们只需多花一点时间,同样能找到那条峡谷。」
薛昭说的一点不假,得到地图和苍劫剑後,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取走裴子乔的命。而他选择暂时让裴子乔活下来,只是寻宝心切、急不可待的表现而已。
宣离尘已将薛昭看透,低声又重复一遍刚才的乞求:「薛昭,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知道云其宝藏的秘密之後,放我们自由。」
薛昭目光移向宣离尘,「你知道多少?」
宣离尘道:「渺儿留下的那张人皮上有属於云其皇族的胎记,那的确是宝藏地图。但那张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异状的人皮,却在刚才显现出红色的图案,只因为──温度。」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