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他领回去,”老严气恼地说:“那小子一下午没来上课。”
底下的学生都已见怪不怪,陈子期不来教室上课是常事,只要不缺席考试,基本上没有老师会为难他。
老严许是感觉自己身为班主任对某个学生特殊照顾的行为不作好,又刻意念叨了几句。
“同学们,千万不要觉得陈子期不上课都能考得好,你们也可以,千万不能有这种错觉知道吗!”
“他是坏榜样,你们不要学!我会跟他家长谈的。”
秦绵绵偷偷对薄荷做了个鬼脸,谁不知道子期是老严的心肝宝贝,还找家长……可真虚伪!
薄荷气鼓鼓的撅起嘴,回头看了眼教室最后一排角落空的座位。
心里一千万个不乐意。
老严却是不管她情不情愿,用不容商量的语气郑重道:“薄荷,你跟子期两个的家住得近。同学之间应该要互帮互助。”
薄荷无奈走上讲台,领到一张接近满分的答卷。
心里也是,烦得很。
第2章 子期
筒子楼的隔音不好外注意的话,木质地板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声,跟楼塌了似的——
薄荷晚上写作业时忍不住留心听楼梯间的脚步声,数度打开门往外瞧,结果都不是他。反反复复好几次,害自己一直分神,解题的思路也被打断,薄荷愤怒地摔了下笔,再次确认陈子期不是个好家伙。大傻逼。
妈妈发短信过来说要加班。薄荷也习惯了晚上自己做饭,她放下写一半的作业,去走廊的公用厨房淘米洗菜。
她个头不高,穿灰色t恤和长裤,小小的一团儿缩在墙角。
陈子期走路时没太注意,一不小心就踹到了人。
薄合被踢得一个踉跄、身体不稳地歪到在地上。
“啊,抱歉。”
陈子期惊讶地半张着口,没什么诚意的道歉,还不忘嘴贱道:“我以为是老鼠。”
没礼貌的家伙。
薄荷不甘示弱,站起身甩了甩淘过米的手,甩他一脸的小水珠。
“抱歉。”女生面无表情地说:“手酸。”
陈子期接受她的道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拿钥匙开自家大门。
薄荷突然想起他的那张满分卷子,连忙喊:“等一下!”
陈子期颇感意外,愣愣地看她:“嗯?”
“有东西要给你。”薄荷道。
*
住在这片区的家庭都不富裕,但穷人之间要分出个高下也不是不可以。
陈子期住得就比薄荷好。
他家是一室一厅,他爸妈为了方便孩子学习,还把卧室让出来给他住。
他家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虽然厨房还是走廊的公用厨房。
但薄荷还是羡慕陈子期的,至少他不用冬天的时候抱一大堆衣服去浴室,夏天的时候不用偶尔洗冷水澡。
至于他的学习成绩,那就轮不到她羡慕了。
“喂,你的试卷!”薄荷站在子期家门口朝里喊:“老严让我拿给你的!要家长签字!”
半晌,里头都没声儿。
薄荷生气地想走,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明天还给老严,反正她给过了。
“喂,你过来一下!”屋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终于回话说了。
他们两个互相称呼“喂”这么多年,倒是一喊就知道叫谁。
陈子期站厕所门口,手里提溜着一个大灯泡和手电筒,道:“厕所顶灯坏了,你帮个忙。帮我照一下。”
还是这种语气。命令的句式。
跟她和他有多熟一样——
胸闷。薄荷把他的试卷放客厅的桌上,提步走到陈子期身前接过他递来的手电筒。
黑漆漆的方寸之地,没有窗、没有光。
他踩在马桶盖上,垫脚换灯泡。
她举着个小手电筒,照一束光打在天花板上。厕所的水管似乎也坏了,“刺啦刺啦”地发出不安的躁动。
他穿的制服白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处露出手臂,黝黑的皮肤散发饱满光泽、有棱有角的肌肉线条,均是少年的气息。
“好了吗?”薄荷催了一声,手快怏掉了。
“等会儿——”他拧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型号不对,怎么也安不上去。
静默的气氛下,空气中滚动的燥热因子逐渐发酵,不过五月天,就陡然流了汗,黑暗中少年少女只听得见彼此柔缓的呼吸——
和“砰——”地一声水管爆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薄合惊声尖叫。
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