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一手,就是想告诉云溪,他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可是云溪不吃他这一套。她甚至看都没看直挺挺插在地板上的宝剑,只道:“不久前你与我交手,孰胜孰败?”
司空景道:“姑娘更胜一筹。”
云溪道:“那便是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已经欺到司空景面门三分处,手指连弹数下,数点寒星便如暴雨般射出。眼见司空景一张肥脸便要被射成血骷髅。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子一仰躲过一击,肥腰一扭,整个人便如一只大鸟般跃出了书房。他人虽胖,轻功倒是不差。云溪刚想追出去,突然听得头顶一阵咯咯作响。仰头一看,一个大铁笼猛地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在地板上,把她们罩在了中央。
铁笼刚罩下,司空景便又走了进来,含笑看着云溪与岑壁青,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今日到了我司空府,休想再出去!”
云溪不说话,岑壁青则像极了一个丢了心的纸人,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空景道:“我早料到你还会再来,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这个大铁笼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任你武功再高,在这百炼金刚铸成的铁笼里,怕是也无用武之地吧?”
说着他仰天大笑,笑得是声如洪钟。
云溪道:“既然我们已经落入你手中,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也让我做个明白鬼。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回答呢?”
司空景兀自发笑,闻言答道:“你问。现如今你问什么问题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想了想,又快步走到书架旁,伸手捏了捏机关,一个笼子又从天而降,罩在了先前落下的笼子之上。双重禁锢,任是大罗金仙亦难以逃脱。他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笑道:“现在你可以问了。”
云溪道:“江南岑家一百多口性命,是不是你取的。”
司空景道:“虽不是我亲自动手,倒也有莫大的功劳。”
云溪道:“你们处心积虑杀人,是不是为了女娲画像。”
司空景仰天长吟:“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云溪道:“那么,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的?”
司空景再次露出诡异的微笑,缓缓道:“百花宫,当然是百花宫!”
云溪不说话了,因为她不信。可是,岑壁青突然抬起了头,眼里充满着血丝,眼里满是怨毒与憎恨。百花宫,是百花宫!是百花宫害了她全家一百多口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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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景无疑是个聪明人,知道云溪会去而复返,从而设下了陷阱。然而,想出这个法子的并不是他。
那么,会是谁呢?
司空府有个非常大的花厅,东面是花圃,西面是芭蕉林,花开的季节可以坐在花厅赏花,下雨的时候可以听雨打芭蕉。灯火依旧辉煌,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直通花厅。风吹着芭蕉叶子来回飘荡,蕉叶的影子印在小径上,斑驳一片。
此刻,司空景就走在这条小径之上。他透过花厅的窗户望进去,正好看见一个人的侧影。一个头戴紫金玉冠,穿着一件花团锦簇的紫袍,正坐在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侧面看去辨不清容貌,只见其一手握壶一手握杯,正在自斟自饮。
司空景不敢多看,收回目光,快步走向了花厅。他在花厅外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进了花厅后他那满是肥肉的腰便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忠诚的狗见到主人时的摇尾卖乖。
他走到紫袍人近前,腰就弯得更低了,拱手笑道:“给公子请安。”
他虽是弯着腰,一双眼睛却在紫袍人斟酒的时候偷偷看着紫袍人的脸庞。
紫袍人放下酒壶,将酒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酒香,突然道:“司空老爷,我的脸上有花儿还是有银票?”
“不敢不敢……”司空景头一缩,连忙低眉敛目,同时亦将他那粗大的脖子缩回了半截。其实也怪不得他眼睛不老实,面对着紫袍人这样一个人,没有几个人的眼睛会是老实的。
白白嫩嫩一张脸蛋,唇不点而红,眼睛大而有神,眉不画而细长,不笑的时候嘴角也似带着几分笑意。这么样一个人,的确不像是一个男人。可其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偏生就是个男人。
紫袍人道:“司空老爷连拜把子兄弟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司空景奉承道:“为公子办事,莫说是拜把兄弟,就算是妻儿老母,在下也是可以抛弃的。”
“好!果然够狠!”紫袍人抚掌微笑,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紫袍人目光一扫,司空景就缩缩脖子,看起来很害怕。他不敢再抬头,再次开口道:“公子料事如神,先前那位姑娘果然去而复返。”
紫袍人旋转着手中的酒杯,道:“你精神不错,看来人是抓住了。”
司空景道:“不错!”
紫袍人道:“很好!相信你已如往常一样,将所有罪名都推给百花宫了。”
司空景道:“是的。不过……”
紫袍人盯着司空景,并没有说话。
司空景道:“我们抓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想不到岑府居然还有活口!”
紫袍人面无表情道:“不是说死绝了么?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司空景道:“岑府的剑法在下再清楚不过,那人使出的三式绝对不会外传,是岑府的人,错不了!”
紫袍人还未说话,司空景又道:“姓岑的只有一个女儿!”
紫袍人沉默片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