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的草。
“没事。”傅焉时后退半步,试图挡住那片稀烂的裤管。
对上她水润灵动的眸子,跑得粉扑扑的双颊,他心头那股不自在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本不是个热情的人,自从气运变得越来越差后,他的性子就显得更冷漠了。
若是换作其他人的羊跑了,他是绝不会管的,因为他很清楚,即使他帮那些人追上了羊,他们也只会把丢羊的事算到他头上,一口咬定是他的霉运招来的祸事。
若是以前,她也属于其他人中的一员,可现在,却不是了。
或许是因为暴雨那晚她救了他,或许是之后她送他那些物件,又或许是因为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他,以至于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丢了羊。
“那我走了。”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转身朝着田埂走去。
到了田埂边,他找了个阴凉处,刚要躺下,无意识地一瞥间,见她找了块肥美的草地,认真地栓好所有的羊后,朝他走过来了。
一步,又一步,步伐很轻盈。
“我给你缝下裤子。”萧姝指着细碎的那片裤管,若无其事地说道。
傅焉时喉头一噎,嘴角抽了几下,耳根处晕染起两团可疑的红晕。
除了他妈,还没女人给他缝过裤子呢! 何况这片裤管碎得这么厉害,除了打个大布丁,压根没办法缝补,至少以他那可怜的手艺,是无法缝上的。
他觉得莫名别扭,说不出来的别扭,可对上她云淡风轻的脸色,他又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人家,只是单纯想为他缝补下裤子呢?
只要自己不说出去,这件事没人会知道,也不会耽误她的名声。
她是村长的女儿,长得又这么好,自然是不愁嫁出去的...
正愣怔着,萧姝撑开他那片裤管,掏出针线和另一块布,穿针引线,纤长的指动得飞快。
傅焉时浑身僵硬,梗着脖颈,撩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他的注意力立时落在她神色认真的眉目间,嗓子眼里一阵莫名的干涩,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热汗,他整个人从头皮到脚趾都绷了起来。
感觉有蚂蚁钻进了他的皮肤,游弋在他的血管里,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心头肉。
无法形容的奇怪感觉。
他甚至能清晰地觉到,时间流逝的声音,每分每秒,都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缝完了,萧姝俯下身,嫣红的唇凑过来,洁白的贝齿微合,咬断了黑色线头。
线头断开的刹那,他紧绷的心弦似也断裂了,低头看了看那片裤管,针脚平整,补丁和他裤子的颜色一模一样,若不是这样细瞧,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补丁。
心灵手巧。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词。
正要开口说谢谢,那头的山径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来了。
说不清原因,傅焉时立刻朝萧姝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高粱地。
隐隐绰绰的笑声,随风传入了耳畔。
“我这个妹妹,做事真是不省心,大中午地把羊扔在这儿,也不知人跑哪耍去了,午饭都是我自己做的。” 萧欣的眉眼间都是委屈之态。
“是够懒的! 还是我的心肝儿你好,嗯,好几天没亲热过了,快给我亲一下。”男人嬉笑着说,调子懒洋洋的,一把勾住弱美人不堪一折的腰,将她抱到了大树后。
亲嘴儿的水声霎时响起,欲迎还拒的娇喘渐渐低了下去。
另一种激烈的动静取而代之。
萧姝扭过头,捂紧了耳朵,娇面泛着羞红,眸中染透慌色,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第88章
傅焉时十分尴尬。
面颊微微发烫, 耳朵尖尖涨得通红,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后背隆起的肌肉处, 衣裳再度濡湿了。
与萧姝对视一眼后, 他飞快避开她无措的目光,竭力忽略她面颊上的那抹羞红, 闷头坐在土疙瘩上, 拧着眉不吭声。
没来由的感到口干舌燥。
傅焉时从没想过, 有天会和一个姑娘一起, 躲在高粱地里听场活春.宫。
上演活春.宫的那两人,萧欣和陈宏国, 偏偏还是他认识的。
从见到陈宏国的第一眼起, 他就敏感地觉到,这个人不喜欢自己,可是又对自己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注。刚下乡到村里那会儿, 陈宏国就联合其他知青,有意无意地孤立他, 然而还做得让人抓不住把柄。后来他那倒霉的运道作祟, 害他几乎得罪了所有知青,他也就不和这群人来往了。
至于萧欣,到村里的头一天,她对自己还挺热情的, 说话时带着盈盈笑意, 清啭的嗓音和黄鹂鸟似的, 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见识过自己的霉运,就正眼都不看自己了。
这两个人竟然搞在了一起!
傅焉时有些讶异。萧欣虽然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