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流转,情念缠绵,绯色染腮,想不透的万千相思,却无法捋出一个头来,向他一吐为快。
林莫夕咬了咬嘴唇,盛着湿雾的眼色里,总是他的影子:“璃月国下雪了……雪景很美。”
江若痕缓缓地低下了头,吐息之间,有淡淡地哈气腾绕在他的眼前。他放下了捧着她脸边的手,慢慢地站起,身上战甲沉重,流出声声金属的响声,在林莫夕的耳边久久索绕。
“也许在认识你之前,沙场奋战,对于我来说,只是徒一时的爽快罢了。”江若痕的声音很轻,背对着她,只留那被烛火烤亮的侧影,忽明忽暗,却分外孤零。
林莫夕低下了头,手中紧紧地捧着那碗暖暖地水,坐在那里缩成一团,像一只温驯,又懂得倾听的猫。
江若痕转过身来。之前那寂寞的面容之上,瞬间转成了满满的笑意:“莫夕?”
他轻唤。
她抬头去瞧她。
分明是久别重逢,又为何在眸色之间,却是寂寥的无声。只是,林莫夕感觉得到,顾盼之间,交错流淌着的那各自浓浓的情意。
江若痕走过来,半跪在地上。林莫夕以为有话要对她说,遂静下心来,等待着他要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没错,在那无数次的梦里,他都是这样出现在林莫夕的面前,冲她笑,为她握热冰凉凉的手。然,那千万次的梦却终不抵今日这真实的相见。他就在她的面前,无论他对她说多少话,她的心只为了他而敞开,无论多少他的心思要让她知道,她的心都能装得下。
可就在眨眼之间,她发现她错了。江若痕探身便将她拥入了怀中。她的长发如墨,丝丝清雅的在她的耳际滑了下来,搭在他的手背上,柔柔软软的,还有一点凉凉的温度。
林莫夕分明没有反应过来,她愕然地呆在他的怀里,手中的水碗生生落了地,碎成了两半:“……将军。”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江若痕身上的战甲拥疼了她的身体,却温暖了她的心,如一朵花在此刻绽开,如一滴水在此刻凝结成凌。那种心思完完全全被加固了一层稳稳妥妥地安全感,便再也不懂什么叫做害怕。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守住璃月国。只因,有你在。”江若痕轻轻地松开了臂弯,她的身子如软柳,他却是情不自禁。
“等我回朝,脱了这身甲,一定要好好地抱着你。”他笑得暖融融的,没有丝毫的羞涩。
林莫夕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大小的锦袋,塞进了江若痕的手里:“这个给你。”
江若痕一愣,看着手中这塞得鼓鼓的锦袋,疑惑地看着她:“这是?”
林莫夕含着泪,微微一笑:“先不要打开,等我走后,你再慢慢归拢。其实……将军……”
林莫夕欲言又止,看着江若痕,明显有些顾虑。
“莫夕,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江若痕试探着问道。
林莫夕点了点头,长吸了一口气,两颗大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李掌酝去了。”
“……去了?”江若痕的眉头猛然一皱,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不些不敢相信:“何时?”
“七天以前。受了寒,生了病,不久,便……”
江若痕倒吸了一口气,转身再次背对着她。这一次,是有不想让林莫夕看到的情绪流露了出来:“璃月国不是有不少名医吗?g里的,g外的?难道,救不了她?”
林莫夕站在原处,仿佛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头天还好好的,病来得急。后来听说早就停药好长时间了。是因为……”林莫夕不想瞒他,便将刚刚弄明白的事一股脑全说了:“是因为掌酝想用她的死,来让莫夕从辛者库里出来。g里刚刚封了新妃。傅嬷嬷和炎妃把当初莫夕的欺君之罪推到了李掌酝的身上。所以,莫夕脱身了,现在……现在莫夕是御膳g的掌膳。”
江若痕低下了头,始终没转回身来。林莫夕淡然地看着江若痕握得紧紧的拳头。他,是不是对她失望了?
林莫夕的心顿时空了,仿佛身上的七魄三魂都被他的悲愤瞬间冻结:“王后以为是李掌酝为保住自己的掌酝之职,才把莫夕私自送去辛者库,所以,命人让她的骨灰不得入土,扬弃荒野……”
骤然,江若痕转过了头,那冷冷的目光仿佛是一把剑,生生地刺进了林莫夕的心里。林莫夕的肩头随之一震,整个人仿佛有些眩晕。也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只觉得,此刻,她便不配再留在这军帐之中,不配呆在她的身边,更不配,爱他……
林莫夕自惭形秽,起身,微微地施了一礼。没了泪,却好似憋着一大股心疼,一切的梦,尽数破碎:“莫夕离g很久了,该回去了,将军,保重……”
说完,头也不回,掀帐离开。帐外火光登时漫了天,不多时,便在瞬间消失了去。
他没有送。
她伏在火麒麟的背上,痛哭了一路。
夜深了,江若痕心情不好,寒城没扰他,离老远坐着,并反复擦拭着明晃晃的剑身。
撇头,望见那低矮的小案前,一个鼓鼓地锦袋惹进了他的眼睛:“这是?信物?”
江若痕许是在想事情,入了神,竟不见反应。寒城便乍着胆子将身子挪了过去。用剑尖挑住那袋口,便将锦袋勾了过来:“这……这锦袋挺小,里面却好大,神物吧……这是?”
江若痕皱了皱眉头,终于有了反应,走了过来,一把抢过那锦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