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傅嬷嬷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每天大呼小喝,把手下的婢奴们弄得水深火热,又有不少人背地里,把嬷嬷恨得牙g痒痒。
其实,入秋这几天的天气骤然转了凉,新打上来的井水冻得婢女们两双手的骨头都疼。有些吃不消的,便挨了不少骂。只是辛者库里若是出不了好活儿,第一个追责的便是傅嬷嬷,所以就算背地里她再有怜悯之心,也总不能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吧?
于是林莫夕算是这辛者库里最悠闲的一人。这些天便被傅嬷嬷像宝贝一样锁在了房舍里,每天去后园子采摘一些秋天大批成熟的果蔬,之后便没了什么事情。
其实她本来就很少出去的,如今再次被这么关着,除了,前舍的姐妹那里再也吃不到林莫夕做的菜,倒也再没什么好上心的了。
对了,最近一些时日,每天晚上,那个叫炽荷的g女都会过来。提一个食盒,把林莫夕做好的点心小菜,带走些。只要太阳一落山,天色一抹黑,炽荷必到。林莫夕算是没见得怎么重视人家,反正也想通了,在哪里都是做菜,又不是自己出面,谁吃着不是吃啊?
许是那叫炽荷的g女来过之后,傅嬷嬷便如同弦上箭,神经崩得紧紧的。每天见着炽荷还算好,若晚一会便会在林莫夕的耳边念叨。是不是国主不喜欢莫夕的菜了?是不是那个炽荷又在哪道y沟里翻船了一次……
林莫夕无聊地搭在床边看着手中的典卷,皱着眉说道:“傅嬷嬷,莫夕想去看看李掌酝,听说她近来身体不太好……”
傅嬷嬷匝了匝嘴,rr的指尖推着她的太阳x,颇有种恨她看不懂形势的烦躁:“你呀,顾自己顾自己。等你回了御膳房,做一位很出色很有名的厨娘,李掌酝病就好了。”
林莫夕愁眉苦脸地用眼角盯着傅嬷嬷看,然后长叹一口气,提着被当即蒙住了脸,什么都不理了。
“为什么总觉得莫夕你最近不上心了呢?”傅嬷嬷摇了摇头,看着她,一脸的莫名和无奈。
是啊,她也问过自己好几回这样的问题。为何,她每天的脑子里,总要猜无数次江将军的归期?为何,每当看着手中的那块灵石,想到的却总是他轻柔柔的笑和那离别时让人心动的吻?
两天后,那g女炽荷竟然当真没有来。傅嬷嬷第一个乱了阵脚,深夜里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踱着脚子,却想不出要用何种理由去前殿之中探探此女的动向。许是被人害了推进了荷塘里?或者是正在被哪个g里的娘娘严刑逼供?再者,就是林莫夕没能抓住国主的胃口,让炽荷也无能为力?
她这一夜想了很多种她不来的理由,每想到一个就跟林莫夕说。林莫夕缩进了被子里,只淡淡地回了一句给她:“嬷嬷,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了,后园子里也没有新鲜的菜蔬。她不来,也好。”
此夜就是在这样一番愁怨漫天的烦乱思绪中渡过。炽荷没来,林莫夕反倒难得睡了一夜无比安稳的觉,可傅嬷嬷却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便早早去了酒涎阁找李掌酝去了。
那天,西方蛮荒之地传来军情,前方驻守的兵士粮草短缺,急需补给。
同天,驭鸾殿里,璃月国的国主亲自册封一妃。在各g妃嫔面前,在冷眼沉默的王后面前。昔日,那小小的g女竟在昨夜被查出怀有龙嗣,今早,心急的国主将其册名为炎妃。一夜之间,炽荷变得凤体娇贵,这后来者之气势,瞬间压倒全场。
当夜。一无所知的林莫夕等了傅嬷嬷一天。
她像消失了般,没有任何的消息。林莫夕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坐在窗边,伸长脖子听外面的动静。傅嬷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算傅嬷嬷她与李掌酝私交,就算为了她的事而找李掌酝商量去了,也不能这么久也不回来啊?难不成,前舍的婢女们,她也不管了吗?
林莫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干脆想到了骑着炎儿去酒涎阁看看。于是,起身,想要推小门去后园子,哪知,房舍的大门一响。傅嬷嬷终于回来了。
“林莫夕,快跟嬷嬷走,李掌酝情况不妙……”傅嬷嬷满头是汗,拉着林莫夕的手,便转身往回走。
林莫夕一怔,分明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傅嬷嬷的神色哀恸,顿时心里一空:“嬷嬷,李掌酝……怎么了?”
傅嬷嬷没有说话,眼睛望着酒涎阁的方向,狠不得现在就把林莫夕拉过去见李掌酝。
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半路,傅嬷嬷便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连道:“你先走,嬷嬷……随后就到……”
“嬷嬷……”林莫夕脸色煞白,自然心急如焚,却又担心着傅嬷嬷。
傅嬷嬷满头大汗,边推着林莫夕往前,边怒道:“等我干嘛?你还不快去……再晚一会儿,怕是再也见不着李掌酝了……知道吗!”
林莫夕倒吸一口气,当即转头,撒腿跑远了。傅嬷嬷大口大口地喘着chu气,望着她离去的娇小背影,欣慰地一笑……
酒涎阁。此时人头攒动,四大掌司带着女史们都到齐了。李掌酝平时长年留在酒涎阁里,不讨嫌,不抢功,自然积攒的人缘极好。如今听说李掌酝病重,全部露出了悲痛之色。
远远的,林莫夕穿着单裙从不远处奔了来,粉色的身影,在众多厨女的眼里犹如见了鬼般惶惑。
这是林莫夕吗?林莫夕不是死了吗?长得好像林莫夕……
林莫夕并没理会,一头扑进玉英姐姐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