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荣御诚已经去了公司。
荣梓怡啜泣不停地跑下楼梯的时候,脚下不慎滑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生生从二楼的转角平台上跌到了一楼。
一声尖锐的叫痛声,很快响彻了整间别墅。
客厅的佣人闻声跑过来的时候,浅白色的光亮地面上,已经有血色蜿蜒潺动:“堂小姐?!”
“快!快叫救护车!给二爷和陆先生打电话!”
荣扶桑换了家居服走出卧室,正巧看到荣梓怡被担架抬着出去。
一片喧哗噪杂之间,荣梓怡正受着剧痛的脸慢慢地抬了起来,朝着楼上的荣扶桑递去了一个冷漠刺骨的眼神。
荣扶桑眼中的醉意一时间烟消云散。
她转身回房,随手抓了几下头发,拿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眼看着装着荣梓怡的救护车就要离开,荣扶桑几个快步奔上前,全然不管周遭佣人和护士的制止,一把将流着血的荣梓怡给背着下了救护车。
风中,女子的声音那么冷:“我开车送她去医院,更快一点。”
荣梓怡心中大惊。惊得浑然忘记了身上的刺骨的伤痛,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脱离荣扶桑的控制。
女人高而尖细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荣扶桑!你放我下来!”
荣扶桑解锁了车库里的一辆明黄色保时捷,开了车门,一把将荣梓怡甩在了副驾驶座上。
眼看着她狰狞着一张脸,想要逃,荣扶桑随手扯过安全带,一圈圈地将她紧紧地困在座位上。
不远处,众人早已经吓傻了眼。
那样粗暴乖戾的行为,由一个妙龄又美丽的女子做来,实在是……
荣扶桑发动车子,侧眸懒懒地睨了一眼一旁狼狈又惊慌的荣梓怡:“后悔了?”
荣梓怡面色煞白,早已经忘记了身上故意弄出来的伤痛,整个人吓得眼泪直流:“扶……扶桑,对不起,我错了……”
荣扶桑淡淡哼了一声,猛地踩下了油门,明黄色的跑车风一般地蹿进了12月风声鹤唳的空气中。
性能一流的顶级跑车,3秒已经可以加速至100以上。
荣扶桑灵活地操控着方向盘,车子像火箭似地飞速穿梭在车流如潮的城市马路上。
荣梓怡吓得频频尖叫:“慢……慢一点!荣扶桑,你这是要杀人吗?!”
荣扶桑轻哼了一声,墨镜下的美眸冷血得似百年冰霜:“你刚刚故意从二楼往下跌,难道不是为了寻死?”
“怎么?我现在成全你,不好吗?”
荣梓怡吓得即刻噤了声,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着想,她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时候来惹火荣扶桑。
20分钟后,车子终于驶进了医院。
荣梓怡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踉踉跄跄地逃下车,还未挪几步,就再也忍不住,扶着一棵槐树,不管不顾地吐了起来。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3岁的女孩欺负得如此狼狈不堪,荣梓怡此刻心中真正是呕得半死。
但她已然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荣扶桑藏在温和笑容背后的乖戾和暴力心性,她不敢再轻易去挑衅荣扶桑。
不远处,荣扶桑停好了车,刚走到医院正门口,就看到陆擎恒朝着荣梓怡匆匆跑去,一把将未婚妻抱在怀里,然后走进了门诊部。
荣梓怡在男人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唇色青紫一片。
俨然是被吓坏了。
在陆擎恒怀里,荣梓怡的眼泪彻底决堤,无论他怎么轻声细语地哄,她始终不曾停下来。
他倏尔转身,目光如刀剑似地剐在了荣扶桑的脸上。
好不容易哄着荣梓怡跟着护士进了治疗室,陆擎恒脚步顿转,大步流星地朝着荣扶桑走去。
倾城暖阳下,荣扶桑只穿了纯白色的宽大休闲毛衣和一条紧身的九分裤,头发随意梳成了松松垮垮的丸子头。
放浪不羁,却依旧极具蛊惑力的漂亮女孩。
陆擎恒至今仍然记得,当年初次在荣家见到少女荣扶桑的那一幕:
3月初,樱花如粉雪绽放的荣家花园里,她怀里抱着一只黄白色胖花猫。
精致立体的五官浸润在深浓春光下。
陆擎恒一时几乎惊艳到下巴落下来。
后来,荣梓怡在耳畔频繁唤他的名字,这才好不容易灵魂归窍,但他那一日却长久地说不出话来。
永志难忘的心弛神荡。
时隔数年,荣府几经翻新,那只胖猫早已经死了,樱花树也因为太占地方而移植他处。
惟有荣扶桑的美丽,一年犹胜过一年。
陆擎恒双手插于裤袋中,走近她:“荣扶桑,你真是个怪物。”
扶桑背脊依靠着冷墙,没有回头看他。
“梓怡就算再骄纵任性,你也不该这样吓坏她,”陆擎恒淡淡望着她:
“扶桑,你那样聪明,条件又比梓怡好了太多,你本可以将姿态放得更漂亮一些。”
荣扶桑没有反驳什么,已经给了荣梓怡教训,她不会再咄咄逼人。
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挺无趣。
有时倒也羡慕荣梓怡,简单的钻石华服已经能够令她开心,又总能找到借口来与她发生争吵和不愉快。
她驾着车离开了医院。
却不知道,她离开之后,荣御诚和荣御泉赶到医院,问及荣梓怡身上的伤患时,
陆擎恒说:“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梓怡,害她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
时间尚早,荣扶桑打电话给旧日好友,一群人浩浩荡荡去粤式茶楼吃早茶。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