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指尖在我的唇畔，腮边流连不去，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温热的唇覆上，舌尖挑开我的双唇，探入我口中。
没有肆意掠夺挑逗，带着血腥味的舌尖碰上我的，浓郁的生机灌入口中。
不知实在是饿的狠了，还是因为这熟悉的气息太过美味，我缠住那规规矩矩的喂了生机，正要离开的舌，狠狠吮吸。鲜血混着唾液在唇舌间传递，发出湿哒哒的声音来。
不想伤害喂饲的人，我努力克制着吞噬的yù_wàng，却沉迷于单纯的唇舌交缠。身前的人气息逐渐加重，我猛然惊醒，张开双眼的同时双手用力将人推开。
面对着满脸通红的云显瑜，我按耐住想甩他一巴掌的冲动，狠狠地吸气。吃完了立即翻脸是不对的，我要冷静，要冷静。
「你……」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问道：「云三公子，怎么会是你？」
「我、我……」云显瑜唇边还沾着血迹，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望见他舌尖隐约的伤口，我叹了口气，道：「张嘴。」
悄悄从袖口摸出愈合伤口的寒玉露，用手指挖了一大团，在云显瑜反应过来之前快速送进他嘴里。
「看我毒死你！」看着他一脸惊疑不定，我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往四周看了看，不见其他人，便问道：「我睡了几天了？白清呢？」
要不是白清来了，云显瑜不可能知道要怎样行喂饲，这可恶的白清，让他来把我带走的，他怎么反而让云显瑜喂我了！
「四天了，白医仙此刻在外间，我……」云显瑜支支吾吾，一脸困窘，「我…抱歉…」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相对无言。
沉默了半晌，云显瑜忽而问道：「白鹭，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
天，谁来告诉我白鹭到底惹了多少fēng_liú债？为什么每总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不是「我一直在找你」就是「你为什么不记得」？
怪不得这世界的女子明明没有遮脸的习惯，止渊和雾山却一直吩咐我面纱要戴好。
我叹气，答道：「云三公子，我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我也…不记得你，抱歉。」不太放心，我又小心问道：「我有没有欠你什么？有没有答应过你什么然后还没做到的？」
「没有。」云显瑜苦笑着摇头。
他看我的眼神与当年在楼梯上对我表白的那个男子太过相似，我想逃。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轻声道：「云三公子，你知道我已不是以前的白鹭，我完全没有她的记忆，更是以生机为食的妖物，你的内应大约也有提过吧？我杀了山贼十人，其实都是被我吃掉了。你看……」指尖触上床头的一盆兰草，心念一动，花叶在我指间逐渐枯萎，又继续道：「我昏迷数天不是你的错，白清是我叫来的，在寨里已经饿了好几天，我怕忍不住伤害无辜的人，所以让自己睡了个长觉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如今我也不认识你，不便在府上打扰，待我与潘如玉打个招呼，就此别过了吧。」
「……好。」云显瑜欲言又止，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
……
别过潘如玉，我跟随白清匆匆出城。
在城郊纵马慢行，我把小兔子抱进怀里揉着，不忘抱怨道：「好你个白清，我让你来将我带走，你怎么反而让那云三公子来喂我？」
「带你回归山需时甚久，我怕你中途跳起来把我们吃了。」白清撇我一眼，「这喂饲之事，须得自愿，寻常人哪个肯为你咬舌头？还是说你愿意和陌生人交合？」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从袖口摸出之前问柳从白清头上顺走的簪子，抛进他怀里：「还你。」
白清接过收好，沉吟道：「我原本倒是想着带左惟轩来喂你的，可是我寻他不着，小鹤儿可知他去了何处？」
「左惟轩？」我想了想，答道：「两个月前他送我回归山，之后便自行离开，我没再见过他。」
「有点奇怪，他甚少离开山中这么长时间。」白清忧虑道：「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抱歉，白清。」我忽而想起数个月前答应过他的事，不禁扶额，「那个寒髓，被我误吞入腹中，不能还给小兔子了。」
「不要紧了。」白清望向我，唇角的笑意明显，「老祖赐下了别的代替品，所以已经不需要了，多谢小鹤儿还一直惦记着。」
正好行到岔路前，白清从我手上接过小兔子抱好，问道：「我们这便打道回府了，小鹤儿要去何处？」
我心中一动，这才想起甯邑的事情来，这不是正好有知情人在眼前吗！忙问道：「小兔子，我的娘亲，是不是自甯邑来？」
「咦？小鹤儿知道了？」小兔子从白清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湿漉漉的杏眼，点头道：「你娘亲甯氏素茹，自甯邑来，你父则是来自甯邑云台山。」
「好极，」我喜道：「那我就去甯邑看看。」
白清咋舌，「你可知这里离开甯邑有多远？」
「一千里？」我挑眉，「我听人提过，只是不清楚往哪个方向走？」
「顺着官道一路往北，过了京城，再渡了黄河，就差不多了。」白清扶额，「你确定要去？」
「反正我也是闲着，到母亲的家乡去看看也好。」我笑着朝他们挥挥手，「分别的时候要说什么？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白清向我微微一揖，便拨转马头朝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