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只因为他是连长吗?”
他又说了很多很多话,对着那群同学,也是对着连长。他并没有把连旗还给他们,而是给出了一个条件——后两天,时时刻刻都是比赛。只要表现得好,他们就能够夺回他们的连旗。
路铮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之前一共做了八十六个俯卧撑,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可没有人向前一步,发生在其他连的事情,没有一件发生在他的身上。
就好似这个世界被一分为二,他们在一端,他独自一人站在他们对岸的尽头,遥遥而望。
再后来营长说了些什么,颜姝也没注意听了。她很想对路铮说两句,却一直寻不到机会,直到营长说了声“解散”,两边的连长都开始整队,而路铮迟迟不动。
“路铮!”颜姝喊了声,“回去吧。”
他似是如梦初醒,淡漠地转过头,用那灰色的眸环视众人。声音依旧铿锵,但又好像失去了些什么,听上去没有了灵魂。
*
路铮那个转头的状态让颜姝回想了很久。
很悲观,很绝望。
他在跟自己置气。
归队的路上,他举着光秃秃的旗杆,没有说一句话。宛如被穿了线,成为一只提线木偶。
回到寝室之后,颜姝没办法停止回想路铮。她知道路铮住在哪,拿着手机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她们的寝室交去了一半的手机,还有一半偷偷藏着,为了避免被查寝的教官撞见,要用都是躲到橱柜后面。
那儿有一扇窗,窗外就是空荡的操场。
不,操场并不空荡。
颜姝看见了路铮。
“姝姐!“见颜姝在换鞋,几个女生一脸懵逼。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为什么要出去?这一天不累吗?
保持那个坐姿好几个小时真是件要命的事,她们预感她们明早醒来双腿一定酸痛无比。
“我出去一下,”颜姝推门而出,没有回头,“教官都查完寝了应该不会进来吧?如果他问起我在哪,你们就说我有东西掉了出去找,马上回来。我带着手机,有事给我发短信。”
几个女生感到莫名。还是方圆圆说道:“她人都走了,你们站门口也没用啊。还有谁要进卫生间的,快去快去。”
宿舍里没热水,这天气没热水根本无法洗澡。她们只得打湿毛巾擦一擦,就算了。
不过她们都已经很疲惫,要洗澡也没有了力气,支撑着她们去卫生间的大概只有女生爱干净的本性了。
*
走廊上有两个教官来回走,似乎是在查寝。颜姝躲在一间空房间里好几分钟才盼得那教官走开,一个箭步冲下楼梯。
还好这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应该没事。况且路铮都跑出去了,要罚就罚,还有人跟她一起呢。
这种感觉有点像做贼。
颜姝忧心忡忡地奔去操场。虽然从宿舍的窗户里可以看见操场的影子,但走过去还需要好一段路。她撑着双腿的酸痛跑出去,生怕一来晚路铮就不见了。
暮色深沉,云压着漆黑的天空,墨色如旋涡般浓郁。
“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一百三十一!”
细碎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引入,颜姝往围栏后靠了靠,隔着网的缝隙,但见路铮一人匍匐在地上,将离开前剩下的那六十二个俯卧撑做完。
等到了一百五十个了,他还是没有发现颜姝的到来。沉默良久,起身拍了拍手,靠在网上沉思。
他抬头凝视着夜空,明朗的星辉勾勒出他颀长的影子。
颜姝从后方走出,迈了一步。路铮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定睛发现是颜姝。却也不冷不热地说道:“是你啊。”
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让颜姝倍感悲伤。他这臭脾气到底是怎么被惯出来的啊!
“是我哦,”颜姝学着他的语气,“我来看看是哪个神经病大晚上的跑出来发疯。”
路铮笑了一声:“我哪里……”
他习惯性的欲向前一步,被颜姝伸手拦住,她撇撇嘴与他保持了距离:“别别别别靠近我,一身臭汗味。”
语气十分之嫌弃。
宛如一把刀子刺在路铮的心上,然后,他的心碎了。
这什么世道,他也有被嫌弃的一天,对象还是曾经被他嫌弃过的人……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颜姝皱了皱眉头。那汗味虽然不是很浓,但与他平时的形象相差甚远,恕她……咳,难以接受。
“我是不是做错了?”路铮忽而问颜姝,“不该只报一百五十个,连这个连长都不该当。”
他不怕尴尬,只是连里同学的态度让他一再迷茫。
颜姝反问:“你排斥这里吗?排斥班上吗?”
路铮摇头。
他经历过的事情还会少吗,怎么会被这种小事情打倒?只是感到很闷,很烦。
这时候就很想……点一支烟。
他没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