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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葛朗台一行人来到城门前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景象----偌大的城门没心没肺地大咧咧敞开着,门口及门楼上看不到一个守卫。地上丢弃着一些凌乱的杂物,显示其曾经的主人撤离时的仓促。透过洞开的城门,可以看见城里的街区有多处冒出火光,随风送过来混合着尖叫和哭喊的嘈杂声音不绝于耳。有一些机灵点的外地客商和旅人,已经无法忍受城内的无政府状态,等不及秩序的恢复,三三两两地赶着他们的马车,急匆匆从城门通过;宁可在待在危机四伏的夜晚旷野中,也不愿意留在这座城里。
不过城里的大多数居民还是坚守在自己家中。出于对乡土的眷恋和对外界陌生环境的不信任,让他们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自己的家园,仍然把希望寄托在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所以逃离的人一时还不多。
葛朗台将脑袋探出车窗,对着从车旁经过的马车大声高喊:
“快回城里!城外有马贼!”
出于同胞之情。他不忍心看着这些人才出狼巢又入虎穴,跟沿着大道迅速赶来的马贼撞个正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甚至马车经过时连速度都不减,就这么一阵风从“火蜥蜴”的身边驰过,淹没在车后的黑暗中。
葛朗台无力地瘫回到座位上。副手看着他,安慰道:
“你尽力了。”
“……都是命。”
葛朗台疲惫地回应。
“我们怎么办?”
司机急切地询问下一步的行动。副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当然是进去了!……不过你(葛朗台)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们屁股后面还跟着一群追兵,必须阻止他们进城。至少在我们把人救出来之前。否则局势会更乱!”
副手回头看向后方贴着果园边缘延伸出去的大道。路上黑漆漆一片还看不到人马的身影,不过应该也快了。
“那我们留下来,在这里给他们一点颜色看!”
副车的司机在通讯频道里说。他的同伴正在把之前收置在车内的机枪重新架回车顶上,“火蜥蜴”又恢复了战斗配置,露出它狰狞的爪牙。
“敌众我寡,情况不明,不要大意!……在旷野里我们很难阻止对方。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城门。”
“放心吧!不会让一个人一匹马通过城门的!”
副车的车组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走。”
主车猛地向前一蹿,突入了洞开的城门之中。
……
进入城中,才发现此时城中的街道简直是寸步难行。不仅街道中堆放着各种杂物,这大多是劫掠者从街道两边的民宅中丢出来的,也有本地居民为了保卫自己的社区而构筑的街垒。平时就狭窄迂回的街道此时更加变得如同迷宫一般复杂。“火蜥蜴”车很多次不得不掉头另寻它路。平常进城不久就能达到的旅馆区,始终遥不可及。
不时还有逃难的居民和追赶他们的暴民从“火蜥蜴”车前经过,一行人不得不避开或者驱散他们才能前行。也有眼红的暴民看到奇特的“火蜥蜴”战车,把它及上面的乘客当做又一只“肥羊”,嗷嗷地叫着挥舞着简陋的武器杀过来。大部分这类人在机枪开火将他们中的某一个打成筛子后,就一哄而散了;要不就是变成了车轮上斑斑点点的可疑污渍中的新分子。
前进的速度太慢了!更倒霉的是,他们迷路了!----现在连葛朗台都说不清他们究竟在哪条街道上。它们全都变了样,跟白天迥乎不同。别说葛朗台本人也没来过几次这座城镇。
“火蜥蜴”在一片混乱的街道上慢悠悠地兜着风,车里的人却是心急如焚。每多耽搁一刻,目标就有更多危险的可能。而且城门那里也不知道怎样了。
“老是这样不行,我到高处去看一下情况!”
同车的小米奇建议道。有时候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能够跳出狭隘的街道视角,或者能够辨清楚城内的形势。
副手对小米奇点了点头。米奇立刻带上他的个人装具,打开车门跃了出去。一到车外,米奇立刻扒着街边一栋民宅的墙壁,借着门窗外缘和一些凸出的装饰物,蹭蹭蹭地三两下爬了上去。那敏捷度堪比最灵活的猫科类动物。
米奇在房屋的山脊形屋顶上站定脚跟,向着四周嘹望了一下,然后向着下方大声喊道:
“看到旅馆了!在那个方向!”
米奇用手势向地面上的人车指明了前进的方向。然后他又大声喊道:
“我沿着屋顶过去,应该比从地面走快一点。我先过去了!”
灰原镇的城区内寸土寸金,所以民房建筑建得非常密集,从相邻的一栋房屋的屋顶可以跳到另一栋房屋的屋顶上。米奇就像新潮杀马特中流行的“跑酷”一样,在建筑的屋脊线上不断跳跃着。
靠近了小葛朗台栖身的那家旅馆,米奇愈发觉得自己的决断是正确的。地面上的同伴依旧没有到,但是旅馆的情况却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程度了。
有一群暴民们正在围攻这座旅馆。葛朗台出于安全性考虑,为自己孩子选择的旅馆是城中比较高级,当然也比较昂贵的那种。此时在暴民们看来,住在这家旅馆中的人都是肥得流油的“肥羊”。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吵吵嚷嚷地围堵在旅馆的正门口,用着重物在冲撞着大门。装饰得金碧辉煌但是华而不实的大门在暴力面前不堪一击,已经支离破碎。若非旅馆里面的人事先用各种家具堵在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