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上属水,吉位乃北方,而小泽又是
神器玄武之璜所化,因此司空旭将小泽沉睡的环境设置得如寒冬一般,又辅以水之色黑色,以尽量吸收五
行之力。
杨乐仪被冻得瑟瑟发抖,见那潭水粼粼闪光,走上前去往下察看,可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也看不清
。她随手一探,可触手并无湿意,竟不似平常水体,难怪洞中如此寒冷也不结冰,这才领悟到司空旭所说
的五行变化之奥妙:似水非水。一想起他,心神忽乱,待略略定了定神,按信中嘱咐,将白虎之琥丢入潭
中,念动咒语,只见平静的潭面汩汩作响,水泡不断冒出。约摸半拄香过后,只听得水响声更大,地底隆
隆作响,她也不敢乱动,紧张注视水面,凝神运起五行之力。片刻后,一块有一点白光不断环绕的透明水
晶,从水面缓缓升起,升至九尺直至不动,隆隆声这才停下。她将五行之力运向那点白光,那白光倏然变
大,瞬间暴涨数十倍,化作白虎之形,接着那白虎嘶吼一声,冲进那团水晶中,只听得清脆的一声,水晶
片片破裂,消失在空中。原水晶所在之处,一个婴儿缓缓下降,迎风便长,降至杨乐仪怀中,已如韦泽平
时模样,只是未着片缕。杨乐仪悲喜交加,也忘了尴尬。她双手怀抱几乎没有重量的韦泽,感觉触手冰凉
,赶紧脱掉外衣,铺在地上,将韦泽置于其上,按信上指示,将真气度入他唇中。
片刻之后,再摸韦泽胸口,已微有暖意。杨乐仪见洞中寒冷依旧,用外衣裹了他,带回谷中小屋,将
韦泽放在榻上。韦泽自度气之后,较先前重了不少,饶是杨乐仪身怀武功,抱着他走了这一大段路,也是
累得气喘吁吁。据司空旭所述,替韦泽度入生人之气后,该生气与玄武之璜的精魄相融,周游全身,还需
几日。若韦泽全身暖和起来,则其苏醒之时不远。杨乐仪探了探他身体,发现体温恢复尚慢,又省起若他
醒来,赤身luǒ_tǐ多有不便,想找件司空旭的衣服替韦泽换上,遂打开房间衣箱,却见有一叠整整齐齐单独
放置的衣服,其上附着供韦泽之用的纸条,衣服从里衣外衣到夏衫冬袍皆有,不由得叹息司空旭思虑周全
,心中又是一恸。
她伤怀不已,替韦泽穿好衣服,盖上被子,也无事可作,茫然走到司空旭曾抚琴的树下坐下,怔怔发
呆了好一会儿,拂去古琴上的落花,试着拨动琴弦,不知不觉弹起了他教过的一段最简单的曲调。
那一日,司空旭用弹琴为她讲解五行之术,学习师门必学的典籍之一:《庄子》。“虚空中看似什么
都没有,但你若与这虚空同化一体,便能觉处处皆是五行之力。那五行之力中,木力强的,便化为树、不
过,那树木中有水,钻木可得火,木燃尽可得灰土,五行之化无处不在。你前任师父任明昭凭借螣蛇之力
,能以无驭有,看似极高境地,却落了下层,五行之术的最高境界,是似有非有,似无非无。”
“什么前任师父,他一直是我师父!你打不过他,只会说这些玄之又玄的贬低他,真不害臊。”那时
,她不满地瞪着一脸得意的司空旭。
“我说真的,你若将来能领悟,得以失为基,失以得为本,那你的五行之力,定能精进数阶。”说着
,他轻轻拨动了琴弦。“昭文弹琴的时候,弹出一个音,就失去了其他的音,只有住手不弹的时候,才能
五音俱全。可住手不弹,似乎有什么都听不见。得以失为基,失以得为本。得之勿喜,失之勿悲,领悟了
么?”
的确,拨动商之音的时候,同一根琴弦无法同时发出宫之音。她以前习以为常,并未多想,师父也未
曾跟她讲过那些东西,听司空旭这么一说,才觉其中隐隐有深意。但偏生那时只是应付他,对那些话也未
作深思。如今人亡物在,曲调尤存,才想起了这段往事。
她机械地重复着那曲调,那段往事也在她脑中不断盘桓,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他当
日所讲的道理。
难怪,他最后的留字写“喜书”,细细再想,他离去时的面容还犹带微笑。她大喜大悲之下,无意间
触类旁通,五行之力的领悟更深了一层。此时她虽有些了解司空旭潇洒告别的心情,可骤失良友,仍是悲
痛之至,手弹出了血也未知觉,直到琴弦崩断,才霍然一惊。
恰好听得有脚步声接近,她以为是韦泽醒来,抬头正要喊他名字,却见一人缓缓走来,白衣银发在黑
夜之中犹为明显。
“司空旭!你回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