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真真是越发让人瞧不起,那王妃姜妍还怀着身孕呢,居然说送走就送走,完全不顾及半点的夫妻情分!
是了,前世他不也是为了云雪这么待她的么?!
说到底他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唯有他自己的龌龊男人。
一点责任心也没有,那可是他的孩子!
她禁不住就为她前世悲哀,也为那姜妍不平。
她猛地一把使力甩掉他的桎梏,冷声道:“你走吧,你这种人,我见着就恶心。”
李煜景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喜悦希望就这么被她冷水浇灭,瞬间脸色便呈现出一种灰败来。
他脚下有些踉跄,轻声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
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屋子。
直到沿着花园林石路走出好远好远,他都感觉眼前朦胧一片,抬头望天,便有湿润的泪滴顺着眼睑滚落下来。
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偏偏就对她上了心,根本就放不下来。
他甚至恨自己竟然低贱成这样,她如此嫌恶于他,他却仍然将她看得比什么都要重,甚至比那个位置还要重要。
“王爷……。”云雪惊喜唤道。
自从景王府众人搬来了江淮这边,也没人有精力管云雪,所以她的禁足自然而然的就解了。
她这会儿正好带着香棱出来花园这里散步,见得王爷独自人在林间,连忙就挨了过来。
景王背过身去以袖拭掉脸上的湿意,“你出来做什么?”
“王爷,您怎么了?”云雪发现他的异样,不免就有些忧心。
“没事,刚才有风吹来沙子,本王的眼睛给迷了。”
云雪就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捧他脸,柔声道:“妾身给王爷瞧瞧。”
景王见她眼里有着担心,里头全是他一个人的影子,心下终是舒坦了些。
到底是在云晏那里受打击大了,他此时碰到有女人将他放在心上,就感觉被抚平了许多。
说话的声调也温和起来,“没事,已好了,你在这边住着可还习惯?”
云雪听到他竟然与她说话这般温和,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脸色都娇妍起来,“这里水绿柳新,空气清新宜人,自是习惯的,王爷在哪里,哪里就是妾身的家,岂有不习惯的理。”
景王脸色更是温和,“如此甚好。”
云雪见他对她似乎芥蒂成见都已消了,心里更是喜悦,依进他怀里,“王爷就是妾身的天与地,离开王爷,妾身指定是活不成的。”
景王此时最爱听女人这么奉承他,抬手就拥住她,“没人让你离开,以后你就跟着本王,本王在哪,你就在哪。”
“真的?”云雪偎得他更紧了,蹭着他逗弄着,“王爷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这一句话彻底挽救了景王先前在云晏跟前的卑微,也勾动了他心底的那一根弦。
他搂住她道:“本王今日有空,上你的雪华苑去坐坐。”
云雪脸颊飞霞烟,眼底都是媚色,娇声道:“妾身恭迎王爷。”
正宅里的姜妍很快就接到了消息,说王爷在花园林石路那里遇到云侧妃,说上一会儿话就搂着往雪华苑那边儿去了。
她就很是奇怪,按说王爷已是数月不愿意亲近这云侧妃,怎么今天突然就又好上了?
而且这许多天,王爷都流连在云清苑那里,听闻王爷又得了一美人,圈养在云清苑,天天一有空隙就进云清苑去陪伴那美人。
她也曾寻过机会想要进去察看一番,然而整个云清苑外围都布置上了侍卫,而每个出口都让会武功、劲儿大的嬷嬷把守着,根本就不可能进得去。
看样子王爷真的很着紧这个美人,可是又为何收到的消息却是王爷刚从云清苑那里出来,没多久就又亲近那云侧妃去?
她轻摸着微隆起的小腹,在暗暗猜想着,莫非布下这许多的侍卫,不是为着保护这美人,而是为着拘禁?
那位美人对王爷并不屈从?!
姜妍想着想就有些慌,在她印象里,王爷除却对那云晏有执念与痴恋,就没见他对谁下过重心,这又多一个他得不到的美人,越是得不到,他的执念就越大,如此她的这个正妃地位却是越来越尴尬了。
好在她有了孩儿傍身,她抚着小腹,心里有着满足,只要有了孩儿,就不怕正室位置不保,至于那些莺莺燕燕,也就随他了。
……
大凉皇宫里却已是要翻天了!
李煜宸接到长乐宫东厢房失火的消息,焦急得心头火滚起,匆匆赶回来后,长乐宫的丫头子们正跪在一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跟前撕心裂肺的哀哭。
他心头痛得不能自已,绝望到眼前都昏黑起来,挥掌就将一堆人都扫飞了去,嘴里默念得一场晏儿,人就已摇晃着跌落了下去。
他颤抖着双手要搂起那已看不清面容的人儿,然而待他目光落至那人儿烧得漆黑的耳垂之上时,却嗖然就站得起身。
“这不是皇后!马上封锁宫内皇后失事的消息,谁敢多嘴,当场诛杀!”
张公公以为他今儿绝对要死在陛下的暴躁猜怒之下了,因为他作为宫中的太监总管,却也没看顾好皇后的安全。
没料到这给烧得面目全非的竟然不是皇后娘娘,看着身形一致,身上的衣裳也是一样的啊!
此时陛下这么吩咐,他死里逃生,后背已夹汗,连忙就紧着躬身应是就去吩咐人办事。
“来人,立刻吩咐刑司侦察兵马部侍郎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