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遣散,确实有些难。更何况这些兄弟都是再无家人,孤身一人投靠咱们,如今咱们又不要他们。这……不管是聚是散,还请濮将军与我们回去做主。”玉华沉思片刻,再看看马车,点点头:“走吧。”
自那日周相一口气未上来晕过去就一直昏迷再未醒过来。在灵筠离京四日后,周相也撒手人寰走了,而次日饬挞王爷的讣告也传到京城,两人只隔一日。皇帝忙又追封明勒掾,赐谥,又下旨世子明勒铎承袭饬挞王位,至于懿德公主,皇帝还想赐个什么,但又不知赐什么。为何皇帝想到要再赐公主?印灵筠为救自己儿子,至今还生死未明,害的懿德公主极有可能成为寡妇,永福心里自然对公主过意不去,更不知道怎么交代。正当皇帝以为饬挞人对印灵筠事一无所知时,却不知道明勒掾死因与此事或多或少也有些关联。
话说当春颜与明勒铎赶回饬挞时,王爷已患病卧床两月之久,病况也日愈加重。春颜每日守在父亲床边端汤喂药,唯有深夜空暇时分爬在床沿,看着空荡荡床榻下,想想远在千里之外的驸马。
本已病重的明勒掾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更受打击,半信半疑叫来春颜问真假。在父亲与哥哥再三逼问下,春颜最终说出实情。明勒铎气极大吼一声:“辱我饬挞!”明勒铎忙替父亲顺气:“父王莫气,保重身体要紧。不管怎么说,现在印灵筠已死……”“什么?驸马……”春颜霎时秀容无色,不可置信看着明勒铎,却被明勒掾狠狠打断:“什么驸马!就算她死,也难解我饬挞之辱。我这就向皇帝上疏,讨个说法回来。我要让印家加倍偿还!”
“父王。”春颜“噗通”跪倒在明勒掾面前,“您是想要女儿活还是死?”明勒掾与明勒铎齐齐愣住,他们本以为春颜一直是被印灵筠那个小人威胁,才忍气吞声没有说出实情,如今真相大白有父亲、兄弟做主,公主应当是第一个不放过印灵筠的人,哪想到会如此。看着春颜眼中的坚定,明勒掾异常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平淡问:“什么意思?”春颜昂首毫不退缩望着眼神锐利而凛冽的父亲,“父王,若是您将这件事上奏朝廷,那便是昭示了天下,那时女儿还有颜面存活世上,饬挞的颜面又何在?更何况,这驸马是父王自己招的,到时便是朝廷向您要说法……父王三思啊!”
明勒掾心中松了口气,女儿不是因为对印灵筠有什么不该有的情分求情,而是为自己颜面着想。明勒掾摇摇首,叹气道:“罢了,从此后,不得再提及此事。”明勒铎得空小心道:“只是当前都传的沸沸扬扬,无论是对春颜还是饬挞……都不太好。不如,就再招个驸马……”“不!”春颜霍然起身冷冷打断,但见父王眼神犀利看着自己,春颜垂下眼帘低声道:“父王,这样不是做贼心虚吗?反而引得别人议论纷纷。”“那好,过些日子,再替你重招驸马。”明勒掾一挥手武断下令,春颜急忙道:“父王,虽说……印灵筠驸马名不副实,可好歹女儿也要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哪能这么快……就招驸马的。”明勒掾一想也对,便默认了。
明勒铎原以为父王为印灵筠事一急,身体看起来好多了,哪知却是回光返照。刚过一日,人便在昏昏沉沉中走了,连最后的遗言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看着暗淡无光的月亮,春颜心中升起排解不开的忧伤。她坚信印灵筠没事,还活在这世上。驸马你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春颜看着被云遮住的暗月喃喃自语,父王走了,王兄也不想留我,只想替我再重招驸马。我只剩下你了,你到底在哪儿?
印灵筠死了。这已然成为朝廷上心照不宣的事,只是皇帝还未开口说话,谁也不敢明说出来。但皇帝做的种种决定都昭显着这件事的确定性,最为明显的就是大加封赏印泽筠,甚至令印泽筠领善戎营返回陕西驻防。
另一件秘而不宣却又心领神会的事,便等着看皇帝何时废太子,立新储。只是太子整日小心翼翼那是当然,可禄王也比以前谨慎谦恭,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不知禄王实是得意而不忘形,只有如此小心才会没有差错。因而当前的朝廷平静的让人以为回到圣祖皇帝的盛世;却又平静的让人害怕,似是这太平只为储备更多力量来掀起一股更大的风暴。
一年后……
在江苏、浙江、江西、闽南等一带,兴起一个名为“仁义会”的帮会。这帮会说到底就是个黑道上的暗派,可说它是黑道它却不黑,说它是白道却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就这么一个亦正亦邪的密会,却让老百姓死心塌地的拥护,就连官府也要礼让三分。只要提起“仁义会”,平民百姓都是咂舌直伸大拇指,奸商贪官都是谈虎色变。
这帮会也只不过刚成立一年,为何便有如此大的威慑?那就要说说这其中厉害。
在一年前,几个省突然冒出许多打着“仁义会”做生意的商家,从粮商、盐商、珠宝、丝绸、当铺、药材、钱庄到武官、镖局、兵器行等等,吃的用的,大的小的,住的玩的,几乎都有仁义会的店。就连各府各县的地,仁义会也有那么几亩地给老百姓租种。
仁义会也不愧被称为“仁义会”。店里的东西是价钱公道,从不欺诈老百姓。地的租子也是合理,开荒的地只收三成租子,开荒后的地也是按收成交着看。这么一算账,老百姓不光吃饱穿暖,还能养点家畜,逢年过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