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归咎于检海。
觉得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所作所为都被控制,他的暴力情绪都是来自父亲。
这种想法一直伴随他成长,他从一开始的惊慌,到后面接受了事实,把这一事实埋葬在内心最深处,这种暴力的燃点潜伏他跟旁人的交流当中,于是他宁愿冷漠待人。
直到他喜欢上倪梓,明知道有一天他的丑恶有可能会伤及她,他依然贪恋一时,想靠近她,并且成功了。
因为成功了,于是更想隐藏,稍微有所泄露会加倍压抑,活得越来越灰暗。
……
今天下雨了,雨势迅猛,雨滴噼里啪啦敲在窗户的玻璃面上。
倪梓拉开窗帘就看见那扇窗的玻璃面已经落满水珠,并且还不断有雨水奔腾而来,顺着势往下滑,形成好几道滚滚水流。
前两天闷热得不行,她猜想快下雨的,果然今天就下了,而且还是瓢泼大雨。
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昏暗,所以屋内也昏暗,而且床上的人还没醒。
这雨都快把窗户砸碎了都没能敲醒他,看来这段时间是真的累坏了。
后天就是国庆了,医院给了三天假,当然不是所有医务人员都有假,一般领导级别的,考虑到人家劳苦功高,会给假。
但是倪梓很惊讶,居然自己也能享有这待遇,而且是国庆提前两天就批了假期,据说是怕他们两个回家的时候跟人家挤。
她好奇检易是怎么跟李主任说的,她在她师父那里可从没享受过这种殊荣。
她要是敢请假,只会得一个“不上进”的教训,外加一个翻上天灵盖的白眼。
倪梓去床头柜那边拿手机想看看时间,蹑手蹑脚地过去,手刚碰上手机,手背忽然覆盖上另一只手,凉凉的,握住她的手腕。
“你醒了?”她看过去,他还闭着眼睛,半张脸掩在被子里。
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腕,静静待了半天,倪梓感觉他掌心的力道松了,好像是又睡过去了,她刚一动,他下意识再次握紧,撑着床抬起脑袋茫茫然地看着她。
倪梓看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有点好笑,“你到底醒没醒啊?”
检易就这么趴着,看着她说:“我刚刚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倪梓坐过去问。
“梦见你跟我吵架了。”他眉头不由自主纠起来,梦里的场景想想就觉得糟心透了。
倪梓观察了他一阵,笑笑问:“那因为什么吵架?”
检易还拧着眉,而且越拧越紧,然后摇头,“不知道,就看见你生气了,然后负气出走,我在后面追,但是怎么跑都跑不快。”
倪梓颇感同身受,说:“我以前也梦见过这样的情况,后面有人追杀我,我在逃命,但是怎么跑也跑不快。”
当然了,后面的人似乎永远也追不上来就是了,但是那种即将被抓捕的恐惧真的是可恨至极!
她也梦见过自己跑的很快,双腿一跨直冲云霄。
检易有些无话可说,坐起来之后叹口气,把她抱了过来,脸埋在她颈窝里,安静了半天,他忽然抬起脑袋说:“追杀你的人有可能是我。”
倪梓:“……”
“这辈子紧追着你不放的人也只有我了,所以——”他停顿了一下,玩笑似的说:“下次梦见这样的情况就认命待着。”
“我看见一匹天马,他行了个大空。”她说完自己先笑了,推开他想要站起来,被他搂着腰往床上拖,“唉,你——”
一大早醒过来,检易也没打算要怎么样她,就抱着她躺在床上磨蹭了半天才放她起来。
……
检易订的飞机票,航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多,现在才早上九点,不急着走,倪梓下楼去买点东西,顺便买早餐。
外面的雨一阵一阵的下不停,不过一场大雨倒是把藏污纳垢的世界洗刷了个干净,把连日受到暴晒的树叶都滋润了一遍。
倪梓撑着伞出来,经过前面两栋楼之间的巷子,正打算拐弯的时候忽然就停住了,眼睛看着前面掩在烟雨中,撑着把深棕色雨伞的人影,觉得有点熟悉。
她走近了几步才把人给认出来,“检叔?”
检海看过去,见到倪梓时忽然笑开了,“唉,好久不见。”
“……”
倪梓把人带到附近的咖啡店避雨,点了两杯咖啡。
下雨天出行的人不多,咖啡厅里边儿显得极清静闲适。
倪梓倒了小半杯的奶,搅拌均匀,咖啡加奶香的味道立即飘出来。
检海也跟着倒奶,全部倒下去,搅拌了一下喝一口,眉头直接皱起来,又把糖给扔下去了。
倪梓笑了笑问:“检叔,您怎么来了?”
检海“嘿嘿”笑了两下,说:“听说检易住在这儿,我就过来转转。”
倪梓惊讶道:“您特地从家那边过来?什么时候到的?”
检海说的轻松,“昨天到的,我想着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就坐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