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讶异的打量着绿绦窈窕的身姿,妖怪?绿绦面无表情,微微测过脸去看着司马鹿鸣冷静道,“司马公子在说什么呢,这府里何来的妖怪。”
司马鹿鸣冷着脸追问,“如月她们在哪?”
绿绦辩道,“即便你们怀疑这府中有妖怪,即是口口声声说妖怪能幻化人形,也就是能变作任何人。为何偏偏怀疑我。我不过是来给顾姑娘送吃的。”
姜曲含笑半个身子倚靠在窗框上,手中竖起灵符,那是顾长生给褚斑那晚用来对付方生所剩下的,姜曲道,“是不是,试过就知道,姑娘若是人,我把这符贴在你身上也不会伤你分毫,你若是妖那就像是被火焚烧一样的疼。姑娘敢么?”
绿绦不语。见到司马鹿鸣一个守着门口,一个守着窗户,分明是要把出路给封死。
司马鹿鸣道,“方府门口贴着的门神画像充满邪气,我看不像是防鬼驱邪的。反倒像是某种炼魂的邪术。你把那些姑娘抓回方府吸食她们的阳气,她们死于非命自然怨恨难消,你再把她们的魂魄抓来修炼,用那门神的画像镇着,让她们的魂魄离不开是么!”
姜曲扬了扬手中的符咒,“我看你还是老实的交代你把菊香姑娘她们藏在了哪?我实在不想用太过粗暴的方式来对待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尽管她是妖怪变的。”
绿绦抓起那盘佛手酥朝着长生掷去,司马鹿鸣疾步上前拉着顾长生躲过。绿绦便趁着空隙逃了出去。
司马鹿鸣和姜曲要御剑去追,姜曲张口本要让长生留在方府等,却见长生拉住司马鹿鸣的袖子,恳求道,“能不能把握带去?我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
绿绦姑娘刚刚是想要害她性命么,反正她就是笨,就是笨到人家是不是来害她的她都分不清。
司马鹿鸣见她坚持,点头让她踩到了剑上。
他们一路追到了太华山脚,一般能修炼成人形的妖怪,修为应该也会太低,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几个学道不过短短几年,就算司马鹿鸣和姜曲真是天纵的奇才,也未必真有把握的说一句会完全占尽上风。
但绿绦并未动手,只是一味逃,且也不晓得是为何速度越来越慢了下来。姜曲将黄符贴在自己的扇子上,朝绿绦后背打了过去。
绿绦顿时倒地,似受了重创再起不来身。只是半带哀求道,“为何不放过我,我从没害过人。”
司马鹿鸣道,“你吸了那么多人的阳气,害了张生的性命,这叫没害过人么。”
绿绦面上是迫不得已的神情,楚楚道,“我吸人阳气只是要给公子治病,虽被吸了阳气的人会精神涣散几日,但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姜曲道,“她们还不到六十花甲,已是头发都白了,这可不是只是精神涣散几日这样简单。”而是贪婪的将阳气吸得太过造成的。
绿绦苦笑道,“我为了救公子,炼药的时候除了人的阳气还混进了我的丹元,如今被你们重伤,只怕是要打回原形了,又何必再骗你们。”她落泪感伤,倒不为自己,只想着以后不在了,没人给方嗣炼药,他的性命也不长久了。
绿绦再不够法力维持人形,从双腿开始渐渐还原成本体,白皙的皮肤退去成了一块一块枯槁的树皮。纤细的柳腰变回了树干,现出一道伤痕,伤痕十分深,像是被什么利器劈过,褐色的表皮已是裂开,露出里头的白皮。
长生道,“你是太华山顶上的那棵树么?”绿绦点头,长生终是了然为何追到山顶便不见了人影。
绿绦本是不想再说了,她都要散尽修为变回山顶那棵动也不动的大树,继续忍受风吹日晒,再见不到方嗣,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长生想上前,司马鹿鸣横手拦着,他因年少被妖怪掳去,心中对妖十分抵触。只觉得妖皆是行恶,说的话都信不得。姜曲道,“她如今这样,伤不了人了。”司马鹿鸣又是看了绿绦一眼,这才把手放下。
顾长生难得说了一句开窍的话,“你要想害我,其实第一天晚上就能动手了。可你没有,我分辨不出来你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话,可我心里好像有声音在说是真的。”
绿绦感激的笑了笑,轻声道,“那一年公子病情加重,方老爷听得山上的石敢当是块灵石,便叫人将公子背上山,想碰触灵石沾些福气。正巧村中一个樵夫打算上山将我伐了去卖给一个工匠做成古琴,是公子给了那樵夫一些碎银子救下了我。我为了报恩,变作了人本是想着入府照顾他直到他寿终正寝,也算是还了恩情。也就能安安心心的回到太华山修炼了。哪知后来会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留得越久,越是不忍心看着他死。”
司马鹿鸣听出了绿绦的情意,只觉得荒唐,“方嗣是人,你是妖。本就殊途。”
“人有情难自禁的时候,我虽是妖也有七情六欲。我也知是殊途,也不敢奢望能开花结果,我只是不想他死而已。”
姜曲突然觉得绿绦挺可怜的,虽是妖怪,倒也情深意重。早知如此刚才就手下留情了,“他是人,终究是要死的,你耗了丹元救他,拖得了两年三年,终不长久。”
“拖得了多久便是多久。”她只知道若是方嗣死了,她也无法再安心的回到山上修炼了,树的寿命本就比较长,要她日复一日的惦记,是很苦的事。
长生问道,“既不是你做的,那菊香姑娘她们是被谁害的?”
绿绦道,“我原先并不晓得为人续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