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斑本来是要把**铺让给顾长生睡的,姜曲道,“那钟大夫虽看着不是坏人,不过行径有些古怪。谁晓得他会不会大半夜溜过来看。他愿意留下我们是以为你病了,要知道我们骗他。估计会气得直接把我们扫地出门。”
他劝说褚斑既是装病,就索性从头到尾装得像些。本以为这差事不难,明日上山采了蛇香草就走人。可今夜听那钟大夫的话,也不晓得太华山上的蛇香草是否真是被方家采得一株都不剩。若不顺利,说不准还要多留一两日,不得不先做打算。
顾长生只觉得褚斑年纪最小,本来就该他睡**。顾长生找来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又拿了衣服垫在椅子上,凑合凑合把椅子当**。“我睡这里就好了。”
姜曲看着她发明创造的**铺,笑道,“这倒是比睡地上好。”也就打算效仿她,挪了桌子缩了手脚,躺上了桌子。
司马鹿鸣抱着剑靠着墙闭目休息。只听到钱如月问,“那我睡哪?”
姜曲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圆,表示这屋子里空闲的地方多得是,她任选。“你喜欢哪就睡哪。”言下之意是让她自己顾自己,玉虚山上半个丫鬟都没有,衣食住行都靠自己,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如今下山粘着司马鹿鸣,装纤弱要人照顾。
要照顾也是找她表哥。
果真是听到钱如月娇滴滴的喊了声表哥。司马鹿鸣转了身,宁可是面对墙壁。钱如月只能自个找地方休息。
姜曲长袖一挥,把蜡烛熄了。室内顿时一片漆黑,顾长生挑了个好位置,正对着窗户,能看到窗外明月皎皎,又是想起刚才菊香瞅她的神情。
她也觉得这村子有点奇怪,奇怪为什么今日见到的都是老态龙钟的女人,年轻的却是一个也没见,奇怪菊香要是钟大夫的女儿,怎么比钟大夫还要老。只是她有满肚子的疑问,却不像钱如月那样直截了当的问。
她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是在一声声急促的的叫喊中醒来的。醒来时天空还未完全的亮起来,能听到村里不知是哪一户养的公鸡的鸡啼声,一声一声在驱逐着剩余不多的黑暗。
顾长生揉着眼坐了起来。
姜曲和司马鹿鸣已是早醒了,开门去看外头是什么情形。就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来。
那男人,顾长生认得,昨日黄昏陆陆续续来医庐接那些女人的男人里,就属他年纪最大,四十上下。那男人急道,“快看看我娘子。”
顾长生侧头去瞧那女人的脸,不禁错愕。也不晓得是否是她错觉,感觉那女人好像比昨天更老了。再怎么时光飞逝,也不至于一个晚上,脸上和手上又生出许多老人斑来。
还是她记错了,那女人脸上本就这么多的黑斑。
钟大夫骂道,“不是告诉你要好好把人看牢么!”
“是我不好,忍不住打了盹,醒来她就不见了。结果找到她时……”男人已是泣不成声。
钟大夫全神贯注的诊脉,过了半响,虽是不忍心还是实话告知,“她快不行了,回去准备准备吧。陪她最后一程,也让她死的瞑目。”
那男人闻言嚎嚎大哭,绝望的抱着妻子走了。菊香站在窗前十分安静的看着,钟大夫走去把女儿房间的锁打开,说道,“去煎药吧,一会儿其他人就要来了。”
司马鹿鸣心中有所怀疑,只是又不确定自己想的是否是对的,只试探的问道,“那位夫人不知是染了什么怪病?”
钟大夫将收进屋里的药草拿出来晒。“什么病也没有,过一会儿我去看那孩子,若没事了,你们就赶紧给我走人。”
他们闻言只好暂时先压下了好奇,回房收拾了下,包袱自然是扔给装病的褚斑看。就只带了防身的武器。
姜曲帮褚斑拉了拉被子,小声道,“你就躺在**上无病**,若是找不到那药草,说不准还需要你再装几日。会不会睡大街,可就指望你了,你责任重大。”
钱如月看着褚斑道,“他不跟去,那蛇香草长什么样子,谁认得。”
褚斑拉过他的包袱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张纸递给顾长生,顾长生打开看,发现纸上画着蛇香草的图。
姜曲夸赞的揉了褚斑的头,把他头发拨得像是鸟窝一样的乱,“还是你准备周到,连图都画好了。”
顾长生把图纸折好,放进怀里。姜曲走到门边探出脑袋先瞧了一眼,钟大夫应该是去抓药为一会儿病患上门准备。他打了个手势,钱如月送了他一个无聊的眼神,光明正大的走出大门就好,何必要偷偷摸摸像做贼。
菊香架着炉子正要生火,看到他们四人似乎是要出门,张了张嘴,顾长生用祈求的眼神睨着她,食指压在嘴巴上,做了别出声的手势。
钟大夫本来就打算把他们赶走,结果他们把褚斑扔在了医庐里,被他知道了,估计走不成。
菊香终还是没出声,目送着他们几个偷溜了出去。
本来还想着找个熟悉山上情况的人领路能事半功倍,想着钟大夫不肯领路,应该总有人愿意吧。姜曲又去拍了几处人家的门,可惜这村子死气沉沉,还像昨天他们来时那样,没一户来应门的。
几次尝试后,终于是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总以为是有钱好办事,碰了钉子才晓得这银子也不是处处都能行方便的,别说找人带路,恐怕就是大喊一声,谁来给我开个门,我就立马给他一两银子,都没人回应的。
他们四个也就只能打消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