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儿,我们相隔咫尺,却似远在天涯。一别数日,你究竟过得如何了?
她们正觉得高兴的时候,饶音绝眉头紧锁,方才江姗和白烨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停在她耳里,饶音绝勾嘴一笑,对着江虞道,“想不到姗儿对你的事情倒是心细如尘,以前我好像小瞧了她。”
江虞道,“姗儿性情直爽,她不是不会筹谋,只是懒得筹谋。若她认真计较起来,怕连我也不是对手。”
“真的么,”饶音绝笑了笑,“若是如此,我可要找江姗取代你江虞陪伴在我身侧了。”
江虞直视她的眼睛,按弦道,“闲话少讲,我们以琴定胜负,赢了你放我自由,输了,我伴你左右。”
☆、第九十回
白烨见江鹤楼前贴了告示,告示前人头密密麻麻,指指点点。白烨与江姗站在最外围,江姗踮着脚伸长脖子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白烨用了阴阳之眼,瞧清楚了上面的内容。江姗见她眉头深锁,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白烨,上面写了什么?”
白烨道,“上面写着楼内有两大弄琴高手要对决,评判就是所有可以听见琴声之人。”她说罢望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一时间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有几个巡逻的官兵路过,见到此处拥挤,便用刀剑开道挤到前头来,本欲呵斥将那布告撕下来再治个扰乱治安之罪,但一瞧上面的印章乃是江鹤楼,便悻悻缩回了手,不但不敢撕去那布告,反而命人看护。
江家虽出了一个江虞这样的叛徒,但孙权与江姗的交情还在,若惹恼了江二小姐便等于惹怒孙权,目前江东还没有人有如此胆色。
江姗抱手摸着下巴道,“江东的两大弄琴高手,其中一个必然是饶音绝,能与饶音绝匹敌的应该就是姐姐。”她眼睛忽然变得闪亮闪亮,高兴地跳着道,“果然姐姐就在楼中,白烨,我们终于找到姐姐了!”
白烨颔首微笑,“嗯,她就在这里。”可是如何能绕过饶音绝救出江虞,江虞为何要与饶音绝斗琴呢?赢了如何,输了又要如何,赌注是什么?这一个个问题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让白烨顿时头大如斗。“无论如何,江虞要和饶音绝斗琴我们就必须要想办法帮她赢。”
江姗望着江鹤楼门口的两个木箱子,笑靥如花,“既然是以票数多少定输赢,这好办极了。”
“好办?”白烨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该不会……”
江姗眼睛和嘴巴全都弯弯地,像是天上的月牙儿,“何人给姐姐一票我就给他钱,再不行的话就叫江府中人、孙府众人统统来凑人数,我就不信凭我江二小姐的号召力还不能赢下这场赌局。”
白烨苦笑道,“这主意好是好,但是……”
“但是什么?”
白烨指了指两个木箱子道,“你知道哪个是属于江虞,哪个是属于饶音绝的吗?”
江姗脸色顿时一黯。
白烨又道,“江虞现在已经成为叛徒,断然是不会将名字挂出去的,她们采用了隐名的方法,只以方位为号,我们不知道‘东’、‘西’二者中何人才是江虞,你若投错了票,岂不是让江虞一败涂地?”
江姗懊恼道,“对啊,我要是投错了票姐姐岂不更加麻烦了。”她略一顿期待地问,“白烨,那你有什么办法?”
白烨仰望二楼,沉吟道,“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为今之计只能等江虞她发出信号,好让我们帮助她赌赢这一局了。”
江姗抿住嘴唇,亦仰起头深深望着二楼。“白烨,我现在好后悔,以前姐姐抚琴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听她的乐曲,也辨识不出她的音色。姐姐的琴艺本来江东无敌手,但自从饶音绝来了之后,她便不太在外人面前抚琴了,她向饶音绝学琴,音色和技艺也应该和饶音绝相近,所以要从她们的音色琴艺比对,我们可能无从下手。”
白烨秀眉一拧道,“你觉得江虞琴艺相比饶音绝如何?”
“可能还是略逊一筹。”
白烨追问,“你敢肯定?”
“基本肯定,否则姐姐也不会继续向饶音绝学琴了。”江姗道。
白烨展颜道,“我好像明白了江虞的意思,江虞不必在琴艺上赢过饶音绝,而是与此相反要装作笨拙出瑕疵,这样才能最终在票数上赢过她。这场比试的胜负不在于琴艺高下,而在与江虞与你我的默契,还有她将如何运用琴艺落差来证明她的身份。”
江姗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听出哪方琴艺略逊便知道哪方是姐姐,从而为姐姐凑够票数赢了饶音绝?”
白烨点头。
江姗雀跃道,“姐姐真是神机妙算!”
白烨若有所思道,“嗯,但愿我想的是对的。”江虞,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见到你,再也不想失去你。
饶音绝目光变了变,深深凝望着江虞,一双暗色的眼睛浮沉不定,交错着压抑复杂的情绪。
江虞启口道,“你先还是我先。”
饶音绝吟笑道,“我差点被你欺骗了,江虞,你真是让我一刻都不得松懈。不过得对手如你,我真是欣喜万分。若你是个草包任人摆布,我反倒没有什么乐趣了。”
江虞一抬眼,眸中锐光十足,“你先,还是我先。”
饶音绝沉默片刻,她偷听到了白烨和江姗的对话,心中不禁一凛,暗忖自己真是愚蠢透顶,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设下一个必输无疑的赌局。但也在暗暗高兴着,江虞如此表现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