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琋翻了个身,静悄悄把手机移到易臻脸边,就着屏幕微光,仔细审视他。
他笔直的鼻梁,形状好看的嘴唇,还有那长度惊人的眼睫毛,它们都在她触手可及地方,尽收眼底。
夏琋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讨厌易臻了,可能因为他活好得令她讶异,以至于惊喜。
人都是被欲念统治驱使的动物,她也不能免俗,作为女人,前一秒能高潮了下一刻死都足矣。
这场战役,尽管是她赢了,易臻也丢掉了那个很吸引她的、“就是追不到”的优点,可他又有个新的长项填补进去,那就是和他上床很痛快。
他一直维持的正人君子、衣冠楚楚,全在她身上破了功。他们都从ròu_tǐ上重新认识并接受了真实的彼此,这种认识和接受,让她充满打破表象和自我肯定之后的快感。
她以为他是高山雪,但她现在知道了,他们都在泥潭里,本就是一类人。
夏琋慢慢消化着今晚的一切,也逐渐接受,可她还是会不可思议,那个曾经对她鄙弃如草芥的贱男,居然主动把自己送到了她枕边,还让她睡得很开心?
夏琋默不作声地笑,把食指横到易臻鼻端,感受着他真实而生动的呼吸。
好玩儿。
他真是真的,不是梦。
睡梦中的男人察觉到异样,鼻头轻抽,夏琋飞快收手,藏进被子里。
过了会,他气息又平稳了,夏琋再一次把手指探过去。
这一次,易臻的反应忽然大了起来,他略微蹙眉,揽住夏琋,把她按向了自己胸口。
陡然的贴近,让夏琋不自觉瞪大了眼,紧接着,她听到男人在半睡半醒间,自然到有如对情人或妻子才应有的一句呓语:“别动,好好睡觉……”
他又安静了下去,夏琋觉得,这话肯定不是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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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臻做了个梦。
梦里他变成猎户,早出晚归,生活还算充裕,就是很孤独。
有天,他在森林里捡到了一只野猫,他把猫带回家里,打算饲养下去,作为陪伴和消遣。
猫很无聊,他就去后院杀鸡,用羽毛扎了根逗猫棒,每天陪那只猫玩,但从来不让她真正抓稳和咬住。
一开始猫很喜欢这玩具,上蹦下跳,可后来,她腻了,愈发兴趣廖廖,每天扒着窗户想要出逃。
他只能把猫关进兽笼。
可惜猫还是跑了。
他去附近城市采购回家,打开门,他发现家里空空如也,猫扯裂了铁丝网,成功越狱。
他出门找她,跑遍了草丛和沼地,最后停在森林的边界,他也没有再见到猫的影子。
天上突然下起了雪。
易臻也在此刻猛然惊醒。
大梦初醒,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直到蹭到床头毛绒绒的公仔,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些意乱情迷、声色旖旎,才湖水般涌现。
黑暗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
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他手边了。
第22章
易臻刚要起身,就听见外面嗒的一下,照明开关的声响。
接着房门被打开。
他立即闭眼,回归黑暗。
万籁无声,有人赤着足,蹑手蹑脚地在地板上行走,像极了一只夜半潜伏的小老鼠。
她回到床上,电影慢放镜头一般,轻飘飘把被子扯到了自己身上。
最后,她悄无声息躺倒,连呼吸都屏着。
猫回来了。
也许是她偷摸琐碎的小动作愉悦了他,易臻佯装熟睡翻身,顺势把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今晚她本就是属于他的,是他的膝下之臣,他的yù_wàng之火。
能感觉到女人的惊吓和僵硬,可他还是忍不住把脸靠得更近,深深地,埋在她颈侧。
因为她的身上换了股好闻的味道,新鲜而清新,与她平日的脂粉气大相径庭。
手底的衣料也变得棉柔,她从火焰变成了一朵晴空的云。
相较于易臻的气定神闲,夏琋好一会才放松了上身。
确定男人依旧在睡,她轻轻呼气,转了个方向,背对易臻,一点点把枕边的手机扒回了手里。
04:12
都快天亮了,她才垂死惊坐要卸妆。
夏琋心疼地摸摸自己的腮帮子,尽管被易老驴吃掉了不少唇膏和粉底,可她依然担心明天会烂脸。
她现在要设闹钟了。
响铃方式不能太高调,振动就好,五点半起床,只睡四十分钟,然后像刚刚卸妆一样,悄悄溜去卫生间化妆,最后再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