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谈的不顺利么?可有老朽能帮得上一二的。”
“庚年先生,”睿王显得十分尊敬,“那北周的使臣,实在是没有觉悟,明明是来和亲,却没有一副应有的诚意,连成亲的礼节也竟不愿意入乡随俗,这是太不将我大越放在眼里,本王必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殿下不必过于急躁,那使臣可有说自己尊重了大越的礼节?若是尊重了,哪怕是形式上的,照着惯例,我们也不必苛责,那汉时和亲,公主的随嫁队伍里不也尽是按照汉人规矩的陪嫁队伍?我们虽说是汉人,可说到底,宇文族并非我汉族人,蛮夷之地来的,总会有些不懂规矩,殿下亦可不必与那些人一般计较。”
“其实依我看,那周人并非是要让婚礼照着北周的规矩来,毕竟在哪儿都不是这样的规矩,想来那人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给公主造势罢了,晾上他们两三天,毕竟也不着急于婚期,过几天再让礼部在成亲的流程中增上一两项,以示礼节便也罢了,给双方都留几分颜面即可,殿下何须如此动怒。”
不算高大的身躯中,蕴藏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大气度,同时也是睿王对其言听计从的其中一个原因。
“先生说的是,是本王急躁了,只是本王替天子操持此事,难免有些急躁了,”又装做不经意地瞄了瞄,才继续道:“还好有先生在此,要不然本王定要失了分寸。”
那位庚年先生也并不谦虚,却仍是为恭维了两句,“哪里,殿下第一次,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十分不易了。”
“那依先生看来,如今父皇的态度......”
“殿下切莫急躁,此时此刻正是陛下考量最慎重的时候,贸然急躁地冲上前去,只会引起陛下的不满和警惕,殿下亦知陛下不喜对皇位肖想太多之人,殿下此时最好仍是以不争为争,再说陛下将如此重要的迎接使团的任务交给了你,只要殿下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再加上...殿下还愁事不成吗?”
“先生教训得是。”睿王挣扎了一番,纵有不同意之处,可到底也没说什么,听是听着,可说到底怎么做还不是看自己。
庚年先生看着睿王掩饰得不到位的情绪,心中泛起丝丝冷意,却似是受宠若惊般的恭敬,满足睿王的虚荣心,低下头去,将话题一转,便与睿王谈论些许琐事起来。
百里之外,洞庭泽边,已经是三天三夜的豪雨未曾有一刻停歇,第一泽的气派在此时显露无疑,原本绿草茵茵的一片草原,如今已是一片清澈的水泽。仿佛一夜之间从草原回到了江南水乡,再不似往复之状。
雨水除歇,郭舒被闷在房间之中已经整整三天了,清心师父说如今下雨,天气阴冷刺骨,勒令郭舒不许出去淋雨受寒。可是看见雨停,清冷的太阳好不容易出现了,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也足以让闷着的郭舒欢呼了,可还没等郭舒打开房门冲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抹红黑相间和一抹竹青色的身影出现,让郭舒的计划彻底泡了汤。
“快回去,你就这样跑出来像什么样子。”
郭舒不急不恼,笑道:“像你呀,亲兄妹,不像你像谁,要是不像你,那才有问题了,你说你是什么样子?”
不知是不是郭舒的错觉,郭舒看见郭采的脸僵了一下。
“乱跑什么?这春寒料峭,你难不成还想在床上再躺上几个月,就没见过你这样不听话的。”郭采疾步跟着萧恒彦,嘴里念叨个不停。
“算了吧,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师父太过着急,有些昏了头,”说着,郭舒还愤愤地埋怨道:“他就是见不得我抢了他神医的名声,故意抢我治了一半的病人充神医。”
“回去。”萧恒彦黑着脸,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好不容易照到郭舒身上的暖阳。
“不要,我真的没事,我要是再这么憋下去,没病我也憋出病了,我才不。”郭舒被挡了阳光,心中暗自不爽,一个转身,径直飞上房顶,再不愿意周旋,直接采用最直接的方法除了两人的围追堵截。
郭采身手并不好,自知比不上已经开始追逃的两人,只得暗自叹气,准备去找郭舒的师父,想让他把郭舒抓回来,可只一转身,便迎头撞上一堵青色的软墙。那青色软墙被撞了,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甩手甩出一张单子,上密密麻麻全是药材,这是一张繁琐至极的药房。
“道长。”郭采自然不敢在清心面前托大,说起来,郭采还是几个兄弟里最先见到清心的,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气度风采,这是真正的高人,哪怕郭舒各种调侃他,郭采也没变过内心的绝对尊敬。
清心又变回了这超然的模样,事实上,只有在郭舒面前,清心道人才会变成那副模样,同样也只有郭舒,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调侃开玩笑。
“你去把这些药材准备好。”只扔下这一句话,清心道人便已飘然消失。是真的消失,若不是郭采手中握着那张单子,郭采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来过这里,但还没等他仔细想想,房顶上的猎猎风声,让他头疼不已。
“你都追到郊外了,还不肯停下来,这风景不错,虽然踏青还差了点儿,可到底也不是没有绿色,你看那农田里都是小草呢,要不要过来看看?”
“...不要踩坏人家的菜。”
“知道啦,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好了,我真不跑了,我累了。”
“不要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