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澄纵然伤痕累累,也依旧咬牙怒喝道:“你不配看我家少主的面子。”
“呵呵,不愧是羌凪的手下。”烛凉生笑着拍掌,好似夸赞,再低头一眼扫过江海澄,眼眸微眯,笑意敛去,目露杀机,一脸厌恶,“真是好一条狗。”
他性情冷漠,孤傲不驯,这几个月来和江海澄没少交手,但奈何对方实在太过难缠,几乎每一次出手皆是拿命相搏,他可不愿受损,便一直拖到今日,风伯雨师受了姬胤的派遣来助他,这才有了现下一幕。
“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
“呵,莫非你魔族已现凋零之势?竟然连个像样的都派不出来援助与你?”
雨师亦轻嗤一声,道:“羌凪与殿下相比,还是太过天真了,你现下若是命陨于此,日后那一战,我们胜算必然要多几分。”
他话音刚落,便身形一闪来到江海澄面前,掌心汇于的凶厉之气直逼他右肩而去,势要断他一臂。
“砰!”
两掌相对,墨离立于原地,雨师退后三步,正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抱歉,我魔族只能派我这般不像样的人前来了。”她面上带笑,却染着一层寒意,眸子里射冰凉的光,正直勾勾的盯着烛凉生。
风伯雨师听见她话中带刺,皆是一脸怒意,再欲出手。
烛凉生却伸手将他两拦下,对上墨离湛凉的目光,饶有兴趣道:“你的功夫,很有意思。”
“不妨上前一试?”她抬了抬下巴,话语中挑衅的意味浓烈。
这些日子她功力突飞猛进,元婴出窍,只差分神,周身龙气环绕,烛凉生又怎会看不出来?
二人屏息凝神,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朝前倾斜,林中空气微滞,挤压在胸口让人透不过气。
忽而,风起。
“轰!”
烛凉生抬手,金龙碎山印携着龙吼喷薄而出。
墨离稍慢一步,亦是一道金龙碎山印打出,两印相撞,龙吼炸裂而开,响彻林间,藏迹其中的鸟兽皆被惊出遁走。
“你竟也会?”烛凉生难以置信,而后似是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身怀龙气,御我龙族招数,你这叛徒!”
他面色发青,额间青筋鼓起,体内真气狂涌,那碎山印的势头忽然大胜起来,便要一击将墨离吞噬。
原以为对面的叛徒一定会迅速败退下去,可不论他如何发力,对面之人被如何压制,可她却依旧站在原地,未曾后退过一步。
墨离苦苦支撑着,脊柱中熊熊燃烧的热意快要将她全身的血液焚尽,烛凉生的真气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得她全身的骨骼都在嘎吱作响。
渐渐地,仿佛从血脉深处传来了不知名的嘶吼,亦或者是咆哮,她面色阵阵发白,额间滚落的汗珠连成线,滑入眼中,眼前涩然模糊。
烛凉生见她漆黑如墨的双眸不知何时已是一片猩红,额间亮起刑天的魔纹,连原本的龙吼中也染上了让人心惊胆颤的狂怒嘶吼。
“天下之势,听吾号令!”
在场几人皆悚然一惊,看向墨离的目光立刻变得惊惧交加。
“不好!刑天的血脉觉醒了!”风伯最先反应过来,失声厉叫,“快退!”
势起,聚于号令,化作磅礴狂皓的劲气。
墨离牙关打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另一个人操控住,玲琅破碎的声音自灵魂深处传出,额间两道相互矛盾的印记骤然亮起,可她无法违背刑天。
烛凉生心生惧意,便欲退走,可他此招攻势甚为猛烈,又怎是收得回来的。
“霸国!”
以印变拳,天下为势,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一具高大魁梧身姿傲然立于她身后,看不清面貌,身形亦是淡薄如烟,可那股激昂霸道的战意无需多言,无需证明,他,就是刑天。
烛凉生早已被这招打出了林间,昏倒在林外,地上是擦出的一长道狰狞痕迹,散落的血迹斑斑,可怖骇人。
风伯雨师亦被这招震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般,二人看向墨离的目光恨恨的,又惊惧交加,强撑着伤势托起不知死活的烛凉生飞快的离去了。
墨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轻咳几声,苦笑的看向一脸诧异瞧着她的江海澄,“是好事吗?”
江海澄木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躲在远处的夜歌正被白祈拘着双手。
“我说了,她不会有事的。”
“刑天血脉觉醒...也并非全是好事。”夜歌紧锁眉头,低声道。
白祈语音清凉,淡淡叹气,“是祸躲不过,回去找狐狸给她配些静心养神的方子。”
她二人确认四周再无危险,便先一步回去了,只留下墨离和江海澄还坐在林中,望着前方大片倒塌的树木淡淡而谈。
“阿离,听闻你回族之后,又被欺负了?”江海澄躺在地上,双手枕着脑袋,平淡的问道。
“嗯...”墨离捡起一根断枝在地上随意划拉着,并不忌讳江海澄这般问,他二人自小交情甚好,便娓娓道来。
“刑震怎地还是那般,今时不同往日,内讧可是大罪。”江海澄听罢,甚是不满,又有些瞧不起刑震那般做法,接着问道:“凪儿...呃,少主她如何说的?有没有替你出气?”
“凪儿把我训了一顿...还不准我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