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宽阔的大殿之中,吴昊默默的背着手,站在高高在上的皇位旁边,注视着眼前一副巨大的画像,心头思绪万千。
他身后的大殿之中,或站或坐着的,是如今玄阴整个云家的族人,包括昨日从中州赶回来的云清,这些人一堆一堆的分散在大殿左侧,而所有人,都自然的远离大殿右侧的云破一脉族人。
今日吴昊将这些人召集起来,大家都清楚,吴昊清算云破一脉的时候到了,不仅如此,决定出云未来的时候也到了。
云破一脉,以云不弃为首,静静的站在大殿的右侧,人数上比较,比左侧其他分家之人少了不少,显得有些孤单,有些萧瑟,每个人脸上都是漠然的表情。
虽然吴昊没有示意过,但没人给他们提供座椅,只有一个痴痴傻傻的云鼎坤跌坐在地上,冲着其他人不停的傻笑。
而其他人,只是这么站着,没有任何的话语,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吴昊,那种曾经高高在上的神情,也被冷漠和平静所取代了。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生死就在吴昊一念之间,曾有其他分家之人劝过他们,让他们给吴昊低个头,或许吴昊不会这么绝情,但在他们心中,吴昊依旧是那个曾经的荒体废物,哪怕是死,也不愿意低头求他什么。
这之中有很多人,其实都从来没有见过吴昊,因为他是个废物荒体,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了被云家舍弃,甚至成为祭品,所以他们与吴昊谈不上感情,而之后发生的种种,让吴昊在他们的心中,只能是敌人。
吴昊一只手扶着皇位的扶手,背对着众人,静静的看着云败的画像,这个出云的开国皇帝。之前云鼎天入主出云,曾将此画摘了下来丢弃,后来是吴昊让人找出来从新挂上的。
这也是第一次,吴昊真正看清了云败的面容,这个他心中感激的老祖,若没有他,自己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时隔这么多年才得见真容,吴昊心头也是万千感慨。
大殿之中雅雀无声,许久之后,吴昊才缓缓的转过身来,扫视着大殿之中的族人,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这些人毕竟是他在玄阴的族人,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众人也都在看着他,眼神之中表露的情绪各自精彩,有愤怒,有兴奋,有冷漠,有平静。
其他分家之人,与吴昊之间没有恩怨,至于云鼎天入主出云后,哪些人与他交好,哪些人依旧偏向云败一脉,这一刻吴昊也不再想追究了,这些事对于他来说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大殿的右侧,那一群与他本应该是最亲的人,此刻却是冷漠的注视着他,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甘,甚至还有那种不屑的眼神。
吴昊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看成是族人,哪怕此刻屈服于自己的武力之下,依旧不会。
这一刻,他恍惚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一年他十一岁,独自一人走在云家宗门内,要去向族长讨个说法,宗内也有很多的目光注视着他,当时他们看他的眼神之中,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呢。
一个荒体少年,大步流星的走在宗内,神情淡然坚定,沉着果敢。或许当时的那些目光之中,更多的是鄙夷和不屑吧,就像今天一样。
又有谁能想到,几十年之后,这个废物一般的荒体,站在高高的皇位旁,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坐上这把代表着权利与力量的座椅,而他们,却变成了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我应该怎么做呢,母亲,你能告诉我吗,我应该怎么对待他们。”
想起自己曾经在母亲坟前发过的誓言,想起母亲那哭到凹陷的眼眶,想起母亲和绿柳陪伴的那十年之中的点点滴滴,吴昊真的很想杀了眼前的这些人,但当他看着疯子一样的云鼎坤,想起第一次见到他,那出尘飘逸的身影,吴昊在心头轻轻一叹。
“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们呢......”
许久之后,他走下皇位,蹲在云鼎坤面前,像是自语,又像是问话一般的看着后者,而云鼎坤看见他似乎觉得很熟悉,竟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虽然他疯了,就连识海都被人抽空了,但这自然流露出的情绪做不得假,吴昊知道,他把自己认成云灭了。
这个吴昊痛恨的人,如今只是一个可怜可悲的笑话。
那日凌云宗来闹事,吴昊虽然不是故意,但也算是变相的救下了云相,让他免于被楼智的羞辱,所以之后,吴昊找到云相,详细的询问了云鼎坤的情况。
云相虽然纨绔,虽然也不喜欢吴昊,但还算是个男人,只要他知道的,他倒是没有什么隐瞒,之后吴昊又与伯炎霸道聊了很多,都是霸道从霓裳蝶舞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当然,霓裳蝶舞能说的,应该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两项验证之后,吴昊也大概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云鼎坤没有后代,从小看着云灭长大,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的疼爱,可以说是倾尽了所有来培养云灭,或许打死他都猜不到有一天,就是这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小子,会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事还得从云破的残魂与云鼎天融合之后说起,云破认识了魂主之后,得到了一门功诀,名叫融魂诀,可以令他与云鼎天更好的融合,这门功诀乃是帝主的几大绝学之一,极为逆天。
云败就曾经给吴昊讲过,一个灵魂想入主其他人的肉身,其实是非常难的,两个灵魂之间的排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