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没必要,楚昭拒绝回答的姿态让宁玉瑶心中有几分不适,喉咙处堵着一团棉花,总不能拿这个躺着的伤患发泄。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低声道,“你若不能支起身,便让我来帮你吧。换个药而已,不知道你扭捏什么,平日里同那些个男人厮混在一处,也不见你有女人的矜持。”
楚昭偏头看宁玉瑶,拧眉道:“那能一样吗?我又不曾在他们跟前坦胸露乳。”
宁玉瑶哼了一声道:“我只是替你包扎了而已,你在府中时,丫头们伺候着你沐浴,不也被瞧了个遍吗?再者我又不瞧你,你有的我都有。”她一边说着一边垂眸看楚昭的后背,覆了药草的伤口一片青色,她的视线慢慢地往下滑,最后落在了楚昭的腰身上。平日里的玲珑娇躯藏在宽大的男式衣袍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传出将军府的三小姐虎背熊腰状如嫫母的流言来。这纤细的腰身与那些弱风扶柳的小姐们又有何区别呢?宁玉瑶心中暗忖着,手指则是不自觉落在了楚昭的腰窝上,轻轻地摩挲。
楚昭浑身寒毛竖起,腰间被人那么一碰,身子顿时软了一半,她的头皮发麻,一股凉气直从脚心往上窜,打了个哆嗦,她赶忙支起了身子。只不过动作幅度太大,免不了牵引到了伤口,发出了一道“诶呦”的痛呼。
宁玉瑶被她的声音给惊醒,赶忙地缩回手,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唐突。楚昭跪趴着,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腰间。宁玉瑶瞥了一眼,便见到侧面那一点红。她的面上顿时浮上了一抹红晕,扯过了一边的纱布,双手哆嗦着从楚昭的身下穿过去。说得时候倒是一副畏惧的模样,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她哪里敢睁开眼睛瞧?慌乱间,手背便碰到了那一团绵软。
“你、你在做什么?”楚昭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抱、抱歉。”宁玉瑶哆嗦了一声,手中用劲抽紧了布条,听得楚昭闷哼一声,她赶忙睁开眼睛。“你、你抬一下胳膊。”声音细如蚊蚋,整个人热得似是要蒸发了,替楚昭的上药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偏偏这个包扎这个简单的步骤累得她额上淌下了细汗。
楚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己来吧。”到底是皇家的公主,手中没轻没重的,更可恼的是那只东摸西碰的手,她几乎以为宁玉瑶是故意如此的。楚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慢慢地直起身,而宁玉瑶则被那忽然撞入了眼中的画面吓了一跳,从榻上摔落在地。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如画一般的美好画面,看着楚昭自己缓慢地、若无其事地抬起手,宁玉瑶怔住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被楚昭通红的面色和那涔涔的冷汗吓住,赶忙爬起身,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布条。“我说了我要帮你的。”可是添了不少的乱,给楚昭带来不少的痛苦。她背上的药草青色的汁水顺着脊背流淌了不少,也不知道药效会不会受到影响。
“你——”
“我说了我来!”宁玉瑶心中恼恨着自己,在听到了楚昭声音时,控制不住发了脾气。下一瞬间,她的眼眶又发红了,她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恼我自己。”
第15章 落尘寰
楚昭最是见不得宁玉瑶流泪,见她这幅样子哪里忍心责备她,口中说着自己没事,安慰着伤心的宁玉瑶,另一面任由她动作,笨拙着包扎着伤口。原本相看两生厌的人,在无形中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一处,咱们什么时候回宫?”之前一直心悬楚昭,宁玉瑶便将回宫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去,可现在已经寻找到她了,其余的念头也便浮了上来。“也不知道赏花宴怎么样了。”好端端的两个人一起失踪了,定然会派人四下去寻找,可是到了野林子里,顶多见到野熊的尸首和那几个死亡的黑衣人,断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她原先在葛家村休养的时候,也没有听到有人寻来的动静,这是落到了一个多么偏僻的地方?
“就怕牵连了无辜的人,说到底还是我们任性。”楚昭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她强求,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结局?再者昭阳公主也任性,直接越过了山庄的界限,跑到了危险的野林子中,说白了也是她们两个人自作自受。“等我能够自由行动了,便离开这儿回京都去。”总不能让父亲和兄长忧心。
宁玉瑶低下头,满心地愧疚:“对不起。”
秦异人的住处一连排的茅屋,倒是有宁玉瑶容身之处,他不喜欢外人打扰,奈何先输给了楚昭,便也无可奈何,再者有个人帮忙做一些他不便的事情,也算是方便了不少,省得他去忧心楚昭这个病患。只不过对于楚昭来说,这根本就是个折磨。昭阳公主是何等身份?哪里能做服侍人这种事情,可偏偏不知道她出于什么心思,非要替她上药清理,甚至是沐浴,动作麻利些倒也罢了,然而她的手老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弄得两个人都好一阵脸红心跳。就算是在心中安慰了数十次都是女人无所谓,可依旧是忍不住害臊起来。
这日,宁玉瑶偷了个懒在屋中小憩,半梦半醒间被楚昭和秦异人的吵闹声给惊醒,还以为他们是下棋时起了争执,只是仔细一听却是在论诗,一个说京中才子萧兰陵算是国朝诗人之最,可另一个却说萧兰陵喜作闺音,还有诸多应酬之作格调不甚高。争着争着,又说到了诗造诣极低的楚昭在这时候便说得头头是道了,全然不见赏花会时候各种推脱的样貌,甚至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