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高中如今已是深秋,刚下过一场大雨的运河河道上格外的阴冷潮湿,但张显却还是闲不够凉快,一身澹蓝色的家丁服被汗水印湿了一片,盖因他背上用竹篓背着几十斤的书籍,双手还提着两大个五寸的木箱。
“我说牛大壮,你就不能帮我拎点东西吗……哎呀,汗水流到眼睛里了”
被自己汗水辣到眼睛的张显急忙忙的跳了起来,丢下手中的木箱,搂起袖子疯狂的擦拭眼睛,试图通过对眼皮摩擦的疼痛来缓解眼里的火辣。
在他身边的大汉瓮声瓮气的回答:“早叫你锻炼身体,背的东西还没俺一半多,另外,俺不叫牛大壮,老爷给俺起了个名字,叫牛犇你看公子,如果不是晕船,他可以把俺和俺背的东西一起举起来走”
张怀趴在船沿栏杆上,一脸苍白的用行动肯定牛犇:“呕……”
张显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自家吐了一路的公子,对牛犇道:“四牛,你小声点公子不想人谈论他晕船的事”
壮汉怒了:“说了我不叫四牛,我叫牛犇”
张显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文化人的优越感,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
却不料张怀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在笑什么笑我晕船吗”
“呃……”张显就像一只打鸣的攻击被掐住脖子一样,转头点头哈腰:“不不不,我哪敢那公子,您好点了吗”
“哼”张怀已经没力气回答了,他期待的看着脚下摇摇晃晃的大船缓缓在舵手精湛的掌控下漂入码头,水手们随即把粗大的缆绳抛了下去,码头上的工人立刻接住缆绳,将它们绕在码头上屹立的木桩上,并牢牢的打了数个死结,大船随之发出不堪重负一般的巨大刺耳的声响后,终于停了下来,又有水手卸下船沿的一块隔板,把长长的木板伸到了码头。
张怀就如被关了十五年的嫖客看到妓女一样眼冒绿光,不顾身体的虚弱大声催促道:“你们两个混球还等什么快随本公子下去”说罢仗着天生神力,一路拨开等待下船的乘客,跑到船下。
“终于活着下来了”张怀双脚打着颤站在坚实的地面上,却感觉彷佛又回到了波涛汹涌的水面上,只要迈出一步就会跌倒,他绝望的回身望去,两个蠢得和猪一样的下人正挤在人群中,举步维艰的想要下船追他。
还好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油腻声音,对他不啻天堂的音乐:“哎呀张兄胖子我等得好辛苦哇”
张怀转头看到身穿一身锦衣,裹得像个球一样的胖子在一衆下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油腻的大脸上堆砌着憨厚的笑意。
张怀大喜,连忙对王市招手道:“王兄,快来”
“哎就来”王市小跑着来到张怀跟前,正要行礼,张怀赶忙上前搭在王市肩膀上,“我们兄弟间就不要客气了,你扶我一把”
“哎哎”王市疑惑的看着张怀苍白的俊脸:“张兄,你这是带了二十个小娘子随船吗当年我们在凤栖院连驭十女,也没见你虚成这样”
终于追上张怀的张显放下手中的两大个木箱,在身后牛犇无语的眼神中替自家公子解释道:“王公子,我们家公子晕船呢”
脚踏实地的张怀终于找回了主人的威严,扶在王市身上斜睨着张显恨声道:“我是晕船吗”
“呃……”张显额头上汗水滴落,“那啥……我们公子在船上身染小恙……”
“哈……哈……”王市识趣的转移话题,搀扶着张怀道:“张兄,你的车架已经准备好了,随我来吧”
“同去,同去”张怀点点头,艰难的和王市上了百米开外的马车。
打开马车的车窗吹着习习凉风,张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开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