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将军先请。”曹丕看对方清一色骑兵,自己的亲卫典满还是11路,索性让对方先行。
“即是同路,为何不同行?”夏侯渊笑问。
“嘿,我这近卫虽然五大三粗,也追不上马匹的速度。”
夏侯渊细细看了典满几眼,问道:“此人是否是典校尉公子?”
“正是,现在任郎中令。”
“英烈之后也!”夏侯渊说完随即让一个虎豹骑的骑士下马,让典满上马。吩咐那没有马的骑士在原地等候他,典满本想推辞,可是夏侯渊却说:“吾与汝父乃是故旧,情同兄弟,亦是汝之长辈。”典满只能乖乖上马。
接着一行人继续前行,不过已经不向刚才那般狂奔,可是策马慢跑,曹丕此时策马在夏侯渊身边,夏侯渊比夏侯惇小两岁,两人虽然同姓,但只是族兄弟的关系,不是亲兄弟,不过夏侯家族的基因倒是差不多,夏侯渊的身材也很高大,面部线条棱角分明,很有男性魅力。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拓木弓,腰间挂着装满鹅羽箭矢的箭箙,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别的武器,而且这五十人的虎豹骑也只是穿了黑光铠,并没有带武器,可能是因为来许都的缘故,皇都之内,带武器进城总是不太好。
曹丕见身边的夏侯渊策马前行,不言不语,脸上还有忧色,不由得问道:“看将军脸有忧色,可是鄢陵有贼人袭扰?”
“河内郡内势力犬牙交错,但是都不成气候,不足为虑。下官忧心的是沛国谯县虽然在豫州境内,但是那里并无重军把守,虽然有我夏侯家庄园,可是家族之力也只能护住庄园,到了庄园之外已经是无能外力,小女生性好动,又自小被我骄纵惯了,回了庄园只怕无人敢管,必然日日出游,眼下豫州虽然在我军治下,可是四周强敌环视,零散盗匪也不是没有,谯县也不是颍川,这出游总会有些不妥.....”
“将军对女公子很是疼爱啊。”这不是曹丕的空口白话,而是由衷赞叹,在汉朝这样疼女儿的人不多,毕竟在这个年代,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想夏侯渊这样亲自来接,送回老家,还担心其安危的老爹是很少的。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并非下官亲生的,而是吾亲兄之女,家兄早逝,留下这遗腹之女,只留下了这唯一的血脉,司空起兵前两年,天下大乱,谯县盗匪四起,我带族人抵抗匪患,虽然保得家族安然,但是却错过了秋收时节,家族粮食短缺,无奈之下只能按户分配口粮,那年小女还未满一岁,需要娘奶喂奶,缺粮时节家族的奶娘都跑到大户人家去了,恰好贱内诞下一子,还有奶水,于是就让她给小女和幼子喂奶,奈何贱内缺粮,奶水也少,只能喂养一人,下官不忍亲兄断了血脉,所以选择了小女,把他收为养女....幼子就在那年饿死了.........”
“...........”这等重情重义的事情,曹丕听了也只能沉默,不知如何安慰。但是曹丕明白了夏侯渊的意思,其实他把对亲兄的哀思和对幼子的愧疚都转化成了对这个养女满满的爱,这比一般的父爱更深沉、更浓郁。
“那等年月都挺了过来,若是在谯县出了闪失,那实在是....”夏侯渊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将军是希望女公子留在许都?”
“正是,可惜...不知为何,小女就是住不惯许都,吵嚷着要回家乡谯县。”
曹丕听了心中算了算,曹操是公元189年起兵,他起兵的两年前夏侯渊养女不满一岁,那就是公元187年出生,今年10岁。和自己是一年的。
“将军可是在天子幸许都之后才把女公子接来许都的?之前一直住在谯县?”
“确是在天子幸许都之后接小女到许都居住的,之前也并非一直住在谯县,更多时候时跟着下官转战各地地,下官在哪她就在哪,只是天子幸许都之后,下官觉得许都有重兵把守,住在许都比在下官身边安稳一些。”
“原来女公子小小年纪就随将军转战天下,难怪性格好动。”曹丕笑了笑。
“正是如此....原以为许都有重兵,附近更有军屯和民屯,可以让小女安然在城内外玩耍,可以满足她好动天性,谁知却是如此情形。”夏侯渊苦笑连连。
“要让女公子留在许都也挺容易。”曹丕神秘地笑笑。
“公子何出此言?”夏侯渊有些愕然。
“我猜将军带着女公子征战的时候一定有一个丫头伺候着她,现在这个丫头一定是在谯县!”
夏侯渊闻言突然恍然大悟“确实有一个丫头伺候着小女,三个月前那女子满14岁,下官把她送回家乡跟人婚配了。”
这年头女孩十四岁左右就会跟人结婚生子,这是种正常现象,要在生产力低下又兵荒马乱的年代生存,多生多育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庄园人口多了,生产力和战斗力才会提升,所以豪族中的婢女到了年纪一定会许配给男人,漂亮的或许会嫁给族中的嫡系做妾,不漂亮的那就只能嫁给下人了。没有选择地繁衍后代,这才是大多数汉朝女子的命运。
“这哪是思乡,思其婢女罢了!将军见到女公子就跟她说,现在就把此女接来许都,那女公子一定就不会闹着回家乡了”曹丕大笑,女人心思果然古今一样啊,闺蜜这种东西对于女子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古代的闺蜜大多是贴身婢女和千金小姐的关系。
夏侯渊这种生在男权至上的年代是无法理解女人的交情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