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脸色苍白,脉搏虚浮无力,还有些先天不足之症,但高热已退,眼神清正,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像是得了失魂症的征兆。
为了进一步了解病情,孙大夫主动问道,“三郎,你可还认的人?身上有哪些不适?”
苏锦楼看完苏三的记忆碎片完全不用玩失忆那一套,索性直接入了戏,“孙大夫,我没什么不妥,就是头有些昏,浑身使不上劲,累得您和家里人担忧,是我的不是。”
这语气和往日里苏三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任谁也看不出躯体里的芯子被掉了包。
“你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头昏没力气是正常的,”孙大夫转头对苏家人叮嘱道,“三郎大病初愈需要固本培元,先天不足要注意后天调养,我先给他开几服药调理身体,吃上一个月后再瞧瞧情况,不过,三郎这次伤了元气,没有一两个年头是恢复不过来的,炎暑寒冬,衣物和吃食方面要小心照料着,别再生病又伤了根基。”
屋内的苏家人像个三岁小儿一般乖乖听讲,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把孙大夫的话刻在自个儿的脑门上,孙大夫见苏家人脸上崩紧的面皮,心里对于苏三郎在苏家受宠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你们不用太紧张,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家三郎可是能从阎王爷手中把自己的命给要回来的,以后前程大着呢。”
孙大夫这话是真心话,明明苏三是无力回天的必死之兆,偏偏后来灌了药后又转危为安,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个中因由。
若说是因为药的原因孙大夫是万万不信的,他自己开的药有什么效果自己最清楚,那药最多只能拖延苏三郎病故的时辰,根本不可能让其药到病除,思来想去最终归咎于是苏三郎福气大命不该绝。
“孙大夫说笑了,”苏顺安一边送孙大夫出门一边发自肺腑的感叹,“只要三郎平安无事,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苏顺安以前一心指望小儿子能考科举出人头地,他宠溺小儿子一半是出于慈父之心,另一半则是把小儿子当作振兴家族的希望,可经过这一遭,他陡然就想通了,前程再重要都比不上家人的安危,只要小儿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他什么都不强求了。
再说,小儿子身子弱,孙大夫又说这一次大伤了元气,如果再紧逼着孩子读书,若真读出个好歹来,他可没地方后悔去,一旦小儿子再来这么一出,不说他自己不会原谅自己,就单单妻子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三郎!”刘氏紧握着苏锦楼的手,“你饿不饿?娘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刘氏年轻的时候做面的手艺就是一绝,她娘家搭的小面摊在十里八乡打出那么大的名气靠的就是刘氏的手艺。
说也奇怪,也不是没有人想来偷师学艺,但其他人做出的面条总感觉差些什么,就连刘家本家人一板一眼的跟着刘氏学做面也做不成那种独有的口味。
刘氏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她娘为了给家里多攒点钱一直拖着刘氏不给相看人家,大庆朝律法明文规定男二十女十八必须婚配,刘氏直到十八岁才被她娘用半贯钱打发到了苏家。
和这么些年刘氏给刘家挣的钱相比,半贯钱简直不值一提,就算是一般人家嫁闺女,也要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压箱底的银子至少为一两之数,刘家家境富裕,给女儿办的嫁妆寒酸的不能看,当时哪家人不在背后笑话刘家。
刘氏投胎技术不咋地,但她命中姻缘好,嫁了苏顺安这个会疼人的相公,肚子又争气连生三个带把的,哄的公婆眉开眼笑,刘氏做姑娘时吃苦受累还不得家人待见,嫁了人反倒有人疼宠,自在逍遥。
她所出三个孩子,大郎苏锦河性子敦厚又不失圆滑,二郎苏锦山做事稍显急躁但大事上从不出错,三郎苏锦楼自小聪慧伶俐明理守信,当然,对于苏三郎的评价不管外人怎么看,至少苏家人都是这么个印象。
又因为兄弟三人中就数三郎最俊美,全挑苏家老两口的优点长,还自带美颜效果,平日里贯会逗巧卖乖,深知哄死人不尝命的精髓,把苏家老两口的心完全笼络了过去。
刘氏自打当了婆婆就很少下厨,除非逢年过节的时候露一手,平日里只当个含饴弄孙的老太太,这一次怕小儿子大病初愈没有胃口吃饭,主动提出要亲自下厨做最拿手的汤面,拳拳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可是对于苏锦楼来说刘氏只是个陌生人,她的心疼,她的眼泪,她一切的悲欢都是冲着原主苏三来的,苏锦楼看着刘氏就好像是在看影片中的人物,要说让他因刘氏的慈母之心而深受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末世十年让苏锦楼尝遍世间冷暖,看尽人间善恶,他曾被人踩到泥里,也曾统帅众多异能者站在最顶层的高度,经历的多了再大的事情也无法让他动容,要说他内心唯一的柔软无非是生他养他前二十年为他遮风挡雨的母上大人了。
至于刘氏,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在当下苏锦楼是不会把她当做亲生母亲看待的,也就自然体会不到对方的爱子之情。
内心毫无波动但并不妨碍他扮演苏三的人生,苏锦楼面上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