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舒大人将他扶起来坐下:“薛大人,你这又是何苦,王爷素来如此,立妃一事本就不该提。”
“如何不该提,这万万不可,几位大人,万万不可让王爷真的立了那温侧妃。”
“薛大人,我看您真的是老糊涂了。”站在门边,李临看着他道,“你要想家世身份好,我父王当即可以认了温侧妃做养女,太皇太后还能赐她一个郡主身份,那她就是晋王府的小姐,这身份可般配?晋王府的家世可符合薛大人你口中的助力?”
“您要看不上晋王府,这廖王府也行,忠勇侯府世代忠良你可看得上?你可知萧劲侯的女儿就是温侧妃所救,她还称她一声姐姐,这些家世身份,可足够?”
薛大人说了个“你”字,话噎在喉咙里,讲不出来。
“要说德行,将士们一路带过去的捐施衣物就是温侧妃带人赶制的,她还命了人去各处施粥,这品格可够的上?更别说这一路来她对王爷的照顾,你单说这琴棋书画,岂不肤浅?”
“要说普通百姓,薛大人,再显赫的家世,族谱往上,祖辈也是普通百姓,您在这儿用这个说道温侧妃的不足,岂不是忘本。”
“要按世子所言,你便是娶一个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也可,王爷与王妃也能答应?”薛大人霍的站起来,重重道,“本当户对本就是常理,我没有否认温侧妃所为,有她陪在王爷身边也属幸事,但这立后一事,绝不是如你这般算法,待王爷回京,这就不会是我一家之言。”
立什么妃都行,登基之后皇上宠爱,封她贵妃也行,给她再多的恩宠都行,可唯独是这皇后之位万万不行。
许久之后,主营帐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温如意靠在屏风后,缓缓站起来,由于蹲的太久了,温如意扶着站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随后她朝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腿还有些麻,走出时才略微顺畅些,焦急等在外面的豆蔻看到她后,急忙上面搀扶:“娘娘,您可担心死奴婢了。”刚才她领着食盒回来时见主营帐内这么多人,以为娘娘离开了,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回到这儿也不敢入内查看,便只能等在外面,娘娘要再不出去,她就只得去找王爷了。
温如意没作声,由她搀扶着朝外走去,豆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娘,可还要给王爷送吃食?”
许久才有回应:“这么久了,饺子肯定糊了,回去罢。”
温如意的声音有些轻,听上去更像是有气无力,豆蔻望过来,这才瞧出娘娘神情不对:“娘娘您怎么了?”
直到走出了营帐,远远的看到了马车,温如意顿住脚步,叹了声:“豆蔻,你说这究竟是我傻,还是他傻。”
豆蔻没听明白,温如意也不需要她听明白,没有朝马车走去,而是掉转了方向,往另一处高坡。
温如意迈上台阶:“他不是爱解释的人。”
“您是说王爷?”
温如意站到高处,从坡上俯瞰营地,此时营中的灯火,犹如是星光那般,散落在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怎么就没想到,他一个小事情都会做到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身无分文的出逃,他连回莞城时黑衣人什么时候会出现都算计好了,又怎么可能在至关重要的银子上失手。
他带着她,不是因为她赚的那些银子,而是将她捧的高高的,就如当初在莞城遇袭一样,她明明是被带上马车的那个,明明也就只扶了他进林子,没有做很大的贡献,却被他形容成了救他一命。
那一次,她从一个侍妾被封侧妃,与官四品人家的吴侧妃平起平坐不说,后来还压了她一筹。
而这回,他还是将她捧的高高的,军饷,沿途照顾,虽说施救的事是她自己所想,可她远没有他所形容的那般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自己离开,也没打算还那些从她这儿拿走的银子。
他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将她留下,可那立妃二字,的的确确的震撼到了她,甚至他很了解她,与她而言,那意味着尊重。
而对温如意而言,在听到那番话时,迷惑之后,她心底涌出来的情绪,是愉悦的。
糟糕了呢。
温如意望着那灯火星辉,张了张嘴,这下真的糟糕了。
“喜欢这里?”
背后传来说话声,温如意微侧了下身,看着他:“王爷。”随即又道,“感觉很空旷。”
“你去营里了?”
“嗯,本想给王爷送些吃食,但看王爷您在忙,不好打扰,便出来了。”
士兵回报,温侧妃在一个时辰前就到了军营,她带着贴身侍女是往主营帐走的,但之后没再看到过她,就见她的侍女在军营里走动似是找人,一个时辰后,温侧妃从主营帐内出来,带着侍女离开,来到了这里。
厉其琛看着她的侧脸,这段时间她对外面的生活适应的越来越好,褪尽了王府繁华,她似乎就该属于这样的。
她在哪儿都能适应的很好,王府,市井,乡间小镇,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