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曝露在光线中。
纪清言看着衣衫整齐的纪言,眼神暗了暗,点了一下头,拉着儿子,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远远的看厅里熟睡的王泰,纪清言拉着纪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灯,看着乖巧的站在自己腿边的纪言,纪清言的呼吸都不由快了几瞬,“纪言,你这么晚了还穿着衣服,是已经预料到我会去找你吗?”
纪言抬眸看着高大的爸爸,眼中神色难辨,“嗯。”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去找你?”
“因为,干妈是我叫过去的。”纪言侧脸避过爸爸审视的目光,“我跟干妈大致说过家里的情况。”
纪清言呼吸一顿,眼神立刻就暗了下来,“那你跟你干妈说,‘妈妈做了坏事,把爷爷气病了,不久就去世了,后来奶奶也去世了,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你能跟我说一下,什么叫做‘妈妈做了坏事’吗?”
“我看见了,”纪言低着沉重的脑袋,稚嫩的童音带着不符年龄的沧桑,“爸爸回家熬夜做设计那天凌晨,我曾经看到过她慌慌张张的从你的书房里出来。”
尽管心里已经激起层层波涛,可纪清言面上却是十分冷静,“这并不能证明她做了坏事。”
“她回来过。”纪言的脑袋几乎低垂到地面上,“事情生后,爸爸在外面的上班的时候,那个女人回来过一次,跟爷爷谈了一会儿就走了,她走了之后,爷爷就晕倒了,而且我模模糊糊的题听到了一些内容。”
像承受不住这个沉重的事实,纪清言‘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回想着一夜之间容华苍老的父母,纪清言心如刀割,自己到底娶了一个什么人回家啊?
“为什么?”
嘶哑的嗓音微不可闻,纪清言抬眼看着眼前的人,赤色的眼睛仿若含着血滴,“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爷爷不让我们告诉你。”一滴滴的水珠静静的掉下来,“爷爷说,那时爸爸的情绪过于暴虐,整个人出于频临爆的临界点,一旦再受刺激,爸爸整个人都会毁了的。爷爷说最少,也要等到爸爸彻底冷静下来才能说。”
纪清言抬起大手遮住眼睛,沉默不语,不时有清澈的水滴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一滴一滴的隐在衣领里,胸口瞬间湿了一片。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嘶哑的嗓音带着熟悉的清冷,可纪言的眼泪却是愈的汹涌起来。
“爷爷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开始琢磨这件事,等我琢磨透了,我才彻底明白了整个事情,然后,我就不敢说了。”纪言小小的头颅愈的往下低,卑微的仿若要低向尘埃里才甘心,“我怕我一说了,爸爸你就不要我们了!”
纪清言将眼上盖着的大手拿下来,静静的看着哭的抽搐的纪言,眼神幽深的恍若没有边际。
“那你不怕现在说了,我会不要你么?”
纪言惊恐的看着爸爸,满是泪痕的笑脸无一丝血色。
终于,伸手将哭泣的纪言抱进了怀里,看着怀里孩子哭的青白的一张小脸,纪清言颤抖着手,轻轻擦去了纪言脸上的泪珠,
“傻,你是爸爸的孩子,爸爸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们了呢?”
闻言纪言的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的汹涌起来,紧紧的抱着纪清言的一双小手像是狠狠的钉在纪清言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嚷起来,
“从小到大,见过我们的每一个人都说我和妹妹像她,她是一个坏女人,她做了那么那么多的坏事,我跟妹妹都恨死她了,爸爸你怎么可能会不恨她,我们长得那么那么像,我和妹妹身上还留着她的血,爸爸你要是恨着恨着也恨我们了,我跟妹妹怎么办呀?呜呜呜~~~~~”
“傻,”纪清言也使劲的拥着怀里的纪言,眼眶又重新湿润了起来,“爸爸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
埋在爸爸的怀里的纪言,小声的呜咽着,埋得深深的小脑袋恨不得想长在纪清言身上。
沉浸在爸爸温暖的怀抱里,纪言恍惚好似在梦里,只听见清冷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和妹妹是爸爸一辈子的责任。”
门内的声音终于归于平静,可是门外的人儿的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王泰颓然的靠在门板上,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震惊,,紧实的胸膛快的上下起伏,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快的滑落。
抹了一把**的脸,王泰复杂的看着卧室的大门,仿佛隔着厚实的大门,已然看到了屋子里相拥而眠的父子俩一样,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迈着沉重的脚步,来时一般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客厅。
全然忘记了自己被人热出的一身臭汗。
极度渴睡的王泰,此刻清醒的仿佛被纪清言收拾了一顿一样,静静的沉思了许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目前为止,这件事情中头脑最清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至于这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自己则是要出手指导一把了。
一想到自己占了纪清言指手画脚的地位,翻身农奴把歌唱,从此走上指手画脚在纪清言的不归路,周扬沉着的脸险些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努力压下内心蠢蠢欲动的小亢奋,王泰努力找回禁欲的思考者的模样。
在脑海中仔细捋了一边又一遍生过的事情,王泰大致得到了一条模糊的轮廓。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得到的结果,王泰沉着的一张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