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梁珩应答,就快步从他身旁过去了。
如今谁不知道这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不待见梁珩,所以也都尽量离梁珩远一点,万一自己也被贺大夫盯上,天天被派去查什么多年沉积下来的疑案就坏了。
梁珩并不在意,出了台院,往察院走去。
进了察院,刚好迎面碰到了段续。
“刑场的事都完了?可以歇上一歇了。”段续笑道。
梁珩扬了扬手里的宗卷,“怕是还不行。”
段续凑了上来,看着梁珩手里的宗卷,“这是什么?”
“这个人犯在刑场喊了冤,又被押回来重审了。”
段续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也并不奇怪。
“那你要把宗卷送回台院去,他们要重审一遍。”
梁珩边走边道:“我刚从台院将这个拿回来。”
“啊?拿回来做什么?”段续不解地问道,这案子不归他们察院管啊。
“贺大夫命我审查这件案子。”
段续惊讶更甚,这贺大夫做得也未免太过了吧,派梁珩去监察了一月的刑场还不够,还要将这个本应台院御史做的工作让梁珩做?
梁珩看着段续颇有些为他愤愤不平,伸手轻轻拍了拍段续的肩。
“无碍的。上命下行嘛。”
段续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按道理这贺大夫上任之后,朝中不少大臣都下了台,平日看着也不像是气量狭小的,应该也是个铁面无私的,可对梁珩,就真的好像在公报私仇一般。
段续也私下问过梁珩是不是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贺大夫,梁珩虽说在上朝搜监之时见过这贺大夫,但是从来没有什么交集。
段续见梁珩说得肯定,就更不解了。
梁珩自己是比较淡然的,他能保证自身的行为无错,却无法阻止旁人的恶意。
段续跟着梁珩进了房。
察院清闲,见梁珩被分派到了这个任务,也不由有些好奇。
两人看了宗卷和爰书。
原来这人犯名张知书,年方三十一,京城人士。
爰书上写着,半个月前的一天早上,张知书家的仆人来官府报案,说家中夫人突然暴毙家中。死状有些可怖,所以派下人来报了案。
京兆尹吴奉立马派衙役和仵作去了张知书的家,检查事发现场和张知书妻子的尸体,张夫人也已经入了殓。
没想到官府的人一开棺,就发现张夫人面色发青发黑,一边脸还肿胀了起来。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杀死的一样。
这一下,张家上下都紧张起来了,这看着像是意外死亡的夫人,竟是他杀?
吴奉也高度重视了起来。
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要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这当口出了一件命案。先不说这命案有破案的时间限制,这会儿已经快到年关了,眼看着要考核政绩了,这命案若是不能今年破案,只怕会影响他的政绩考核。
官府将张知书和张家的下人一一叫到了京兆尹录述了口供。
张知书说自己头天晚上和友人喝多了,并没有在正房睡,在书房睡的,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等他回正房的时候,就发现了妻子躺在地上,已经死了。这才连忙派人去报官。
张知书的录述中,并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几个仆人就说出了一个极有用的线索。
张知书与夫人的感情并不和睦,张家是书香门第,张知书为人最是fēng_liú,最喜欢和一些朋友出去吟诗作乐,家中一应事宜皆甩手不管。张夫人是个强势的,丈夫不思上进,整日花天酒地让她极为不满。张知书以前就是闲散惯了的,不喜人管,所以夫妻两经常吵架。而张夫人死之前,夫妻俩才大吵了一架。而这件事,张知书在论述中并没有提到。
甚至张夫人的陪嫁丫鬟还说,当晚她听到了老爷和夫人激烈地吵架和砸桌椅的声音。
这就和张知书录述中的当晚回来就直接宿在了书房冲突了,杀人的动机也有,张知书马上就被列为了疑犯,被抓起来拷问。
梁珩两人很快看完了爰书。
段续沉吟了片刻,这案子似乎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不妥。这张知书作案的动机有,时间也有,甚至他自己的录述和下人的录述出入极大,更让他多了几分嫌疑。且他也没有证人能证明那晚上他真的没有去过正房,宿在了书房。
段续想一会儿感觉没有头绪,便看向梁珩,梁珩还在沉思。
段续没有打扰梁珩,等了一刻,梁珩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有头绪吗?”
“张知书有贴身小厮,若是张知书喝醉了,为何那晚上没有贴身照顾张知书?还有那个张夫人的陪嫁丫鬟,听到吵架声和砸桌椅的声音,为何没有去察看?”梁珩像是在问自己一般,喃喃了两声。
不待段续说话,梁珩便接着道:“看来我们还要将张家的下人询审一遍。”
段续点点头,这些确实还没弄清。
“还有这张知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