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商雪袖笑道:“下次演这出戏,这里一定要唱出喜极而泣,百感交集的滋味儿来。”
徐碧箫点点头,又有些恼怒起来:“你总是拿我当小孩子一样教。”
商雪袖便转过头看着他,一双眸子极为柔和,尽是体贴与关照,或许还有那么一些些喜爱。
但徐碧箫知道,她有时候看燕春来、看那个叫商慕鱼的孩子,也是这样的神色。
商雪袖道:“不然呢?”
不然怎样,徐碧箫并不知道,他早已不是一个少年,可却添了仿佛只有少年才拥有的那种春愁。
和徐碧箫的那一番交谈后,商雪袖自是有了些自觉,现在上京中几乎无人不知“商雪袖”之名,便是拂尘文会,规模都比原先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左思右想,那股子想要赌一把的劲头儿又上来了,拿了戏本子去找徐碧箫。
徐碧箫看完了差点把本子扔了。
“这戏……”
“没什么不妥啊。”商雪袖故意道。
“你……”徐碧箫叹了口气道:“你别跟我装了。整出《碧云宫》和你的遭遇只差个换太子了,剩下就连火烧冷宫都一样……现在演,合适吗?你不是情等着人家来找你呢吗?”
“不然呢?”商雪袖从徐碧箫手里拿回了本子,道:“我既然挂了牌,开了口唱戏,就早有准备。”
“你准备什么啦?”徐碧箫有些急起来,道:“你不过就是仗着……仗着当年入宫,没拿‘商雪袖’这个名字而已!”
“所以我才庆幸。”商雪袖道。
她突然有些歉疚起来,道:“我是有私心的。难道我不怕么……所以才那么急的闯出名声,所以才要促成行会成立……我想,哪怕真的有什么事,行会里有人在这上京敢喊上一声,我便也不会那么怕……”
徐碧箫鼻子一酸道:“你既然怕,干嘛出宫以后不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藏起来过日子呢?”
他到底还是答应了演这出戏。
徐碧箫警告了秋声社所有的人,包括花平在内,一个字的口风都不许跟文又卿以及砚霜社的人透露。
他带着秋声社在文又卿的监督下离了上京,转头便自己个儿折了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住在荣升里面儿。
这是一出大戏,且不说角色之多,春茂社一个班子就吃不下来,光是时长,就起码要两三天。
自从霍都那场《郦姬祸》之后,倒再也没有班子敢贴这么大的连台本戏了。
仿佛知道总归有那么一天,商雪袖再度平静了下来。
她想起徐碧箫问的那句她没有回答的话。
她也不需要回答。
为什么是她藏起来过日子呢?她没有罪,也没有错……她有一身技艺,便不会甘心这样平庸的过下去。
在她平静的心绪之下,隐藏着她再也无法按捺的巨浪,她受不了,也等不了。
她不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了上京,做了这许多的事情,最后空手而去。
难道要等到下一年、再下一年?
她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她要问为什么,也要问他知道么……他若不知道,她便告诉他,要告诉他……他有罪……
商雪袖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她看着台上,那是正在排练的《碧云宫》,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燕春来饰演的寇珠,手里提着食盒,而徐碧箫饰演的李妃正在那唱“非是为娘心太狠”,唱的如同杜鹃啼血一般……
她的嘴唇抖了起来,她……也是有罪的……
没有人注意到商雪袖的失态。
三月底本是皇后的寿诞,不过宫里大抵是因为过年前后各种事情都大操大办过了,所以这个寿诞格外的安静。
连泽虞仍能记得三年前的皇后寿诞。
那天晚上的巨浪,仿佛将他的一切都毁灭了,他坐在御辇之上,看着夹在红墙中的一线碧空,母后说的没错,是他自己的缘故,赖不到别人的头上。
他刚下了朝,袖袋里是礼部的折子。
那是礼部要报备新的曲部主事的名册,他点头准了,原本萧迁已经是庶人一个……
他到了今日,也仍不愿提起或想起这个名字……
并非嫉妒,也非猜疑,只是一旦想到萧迁,便能想起他当日说的每一句话。
既不是萧迁,谁也无所谓。
可是连泽虞还是拿了过来,心中那一刹那还想到,到底还是受了阿袖的影像,原本他对这些戏啊曲啊不感兴趣的。
小小一个地位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