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不得不样样儿亲力亲为。
赛观音看着那碗药,这一有人来,药恐怕就要放凉了,不由得在萧迁的身后轻皱了眉头,仍是起身端了药碗,刚要拿到炉子上煨着,见萧迁已经回身进了屋,道:“只是送信的,你放下吧。”
赛观音便回身到书案那边拿了剪刀,说是书案,也不过是个请当地的木匠简单订好的小案几,也没有以往那种镶金嵌玉的拆信刀,只有这把平日里赛观音试着补衣服的剪子。
萧迁便仔细看了日期,轻皱了眉头——这两封信,不过前后差了一天而已。
他细细剪开了第一个信封,抽了信瓤出来,回身看着赛观音,露出了笑意道:“是戏园子的信,老板娘,过来一起看。”
他鲜少有这样调笑的时候,赛观音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已经很努力的在平复商雪袖亡后的伤痛给自己看?
她也笑了笑,轻嗔道:“老爷的产业我哪里敢染指?”虽然这样说,还是偎在了萧迁的身侧,萧迁轻轻揽着她。
随着一行行入目,他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赛观音反而觉得这是好事,现如今,哪怕有一件事能吸引了六爷的注意力、不要让他总去想商雪袖的死,就是好的。虫不老说今天的第一更,大家想六爷了没^_^。感谢凤舞九天的招财金猪、桃花扇、平安符x2~~t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失而复得
萧迁道:“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老生,我竟然不知道。”
赛观音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萧迁的额头,道:“六爷自大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曲部之大,伶人之多,难不成六爷都尽掌心中?”
萧迁微笑道:“我是在想,这样的老生,不该这样晚成名,除非他之前一直不登台,只等着一鸣惊人但是你也知道这实在太难……”
说到此,他眼神微黯。
赛观音晓得他又想起了商雪袖。
商雪袖可不就是蛰伏在萧园三年,然后才一鸣惊人的么?
她将手覆在萧迁的手上,轻声道:“这样也好。六爷,自从邬奇弦归隐,其实能撑起来的老生反而不多了,余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看样子,这又是个奇才。”
萧迁点点头,嘴角露出笑意,故作轻松的道:“来看看第二封写什么,总算有些不一样的了,不然每次都只是例行报给我账目,我也看腻了。这起子戏园子老板,早就染了满身的铜臭,能有个在戏上面打动他们的角儿不容易。”
赛观音便拿过了剪刀,沿着信封边儿,仔细的剪了一个小口,才将半片儿刀刃透了进去,从信封口上剪开,又放下了剪子,抽了信瓤出来,交到萧迁手上。
萧迁含着笑看她做这样一套动作,就如同演《拾玉镯》那会儿用剪子似的,手上一点儿都没变过,仍是美好俏丽,带着一股子戏里的韵律感,只是因为这些时间的操劳,手上已经不那么细滑,有了细细的皱纹和薄茧。
萧迁鼻子突然泛起了酸意,展开了信纸,这封信比之前的多了几页,赛观音心里边儿也是好奇,仍是凑在他身边一同观瞧。
只是那张拿在萧迁手中的信纸,却轻轻的抖了起来,最后达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萧迁将那信重重的压在桌上,却不小心碰到了药碗,他便猛地一挥,在那药碗即将倾倒之前把它甩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刺裂声。
他舒了口气,看到那药汁一滴都没有洒到信上,这才回眸看着赛观音。
萧迁眼中神彩斐然。
他仿佛整个人活了过来一样,连声音都变得清朗起来。
“郎君啊,
非是我心有怨不续前盟,
非是我记富贵仍念吴宫。
吴越国恩与恨实非一梦,
飘零女身辗转事不由衷。
庆郎君施巧计计不曾落空,
知郎君国恨得报青云志宏。
为宫人也知道朝中风雨多翻涌,
愿郎君宦海里顾自身自珍自重。
奴自学桥边梅自开自绽,
奴自学山间雪自销自融。
此一别勿相见山重水重,
学一个挥袖去江湖无踪。”
赛观音从来都知道他才学极高,对戏上的天份和领悟更是不得了,而今他目光熠熠,嘴角含了真切的笑意,只看了一遍的信,却能将上面的唱词一字不差的说将出来。
这并不只是才华使然。
这信与前一封信是一人所写,自苏城荣升社寄出。
《吴宫恨》这出戏,赛观音还记得曾在商雪袖独自挑班出去那一年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