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戏园子能挂牌吗?”
徐治道:“就像你说的,这些天戏园子生意都好的不得了,但是还能找到有空档的,挂是能挂,不知道座儿能上的怎么样。”
商雪袖道:“这样吧,你定好地方,我来找一些相熟的戏班子班主去看——我尽量也请萧六爷同去。”
徐治听了这话,眼睛亮闪闪的道:“真的吗?真的吗?”
“是,余班主等人,我能打包票请到,但是萧六爷,却不一定。我自己也要去的,看看你有没有坠了我商雪袖的名头。”
“怎么会!”徐治大叫道。
徐治定下了城东的桂声园,请柬已经送到了商雪袖那里,商雪袖摸着请柬上的“秋声社”,喊了檀板儿过来,道:“你拿好桌子上这一摞东西,跟我走一趟吧。”
不知道是这几个戏班子齐聚霍都太久、看熟面孔有些看腻了,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总之都答应了到时候去捧这位“小商雪袖”的场。
别的人去了也不奇怪,但让众人大吃一惊的是站在商雪袖身边的是萧迁!
萧迁已经很久不在霍都的戏园子里出现了!
不出面并不代表不关注,他身在霍都,就代表了很多事情和态度。
作为曲部领袖人物之一,也不断地有名伶前来萧园拜会。
但萧迁依然保持了他的疏远,寻常人根本见不到他的面。
除了第一场为太子演的酬军戏他出现过,其余的戏,纵然那些戏班子每一场戏都没忘记过给他送请柬,但都被他定期清理掉了。
这实在不是他为人冷酷无情,只因为他觉得不必场场都去,若有挑选,难免又让人去猜测他心中偏好,这样对这些伶人也有失公平,干脆一场都没去了——就连商雪袖的戏,他都不去看。
而今天他竟然出现在这个“小商雪袖”挂牌的戏园子里,来看戏的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这位学着商雪袖挂头牌的青衣是何方神圣。
大家为萧迁的出现而吃惊,萧迁却为李玉的缺席吃惊。
这么多天,霍都奇异的在这紧张的局势中仍然保持着纸醉金迷的一贯样子,弹劾李玉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飞入深宫,却毫无消息。
李玉似乎自己也毫不在意,并不出面——现在有这么一场戏,按照萧迁的想法,李都守应该是极有兴趣才对,结果居然没有出现!
萧迁玩味的抚着胡子,心中暗道,回去或许应该让人打听一下最近十几天爱戏的李大人有否看过戏了,如果如他所想,那事情可有了不少的转机。
他歇了心思,转向台上,商雪袖就坐在他下首边,一刹那就有了那几年陪着六爷看戏的感觉,心里无比忐忑,仿佛六爷随时会问出一些极尽刁难的问题一样。
萧迁看了一眼商雪袖,无可奈何道:“若是你到现在还等着我发问,这几年不是白学了?专心看戏,有些问题,应该自己问自己。”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乾旦
商雪袖的肩膀这才没有那么紧绷了,但看的仍然十分专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戏台子。
间或有些伶人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凑到萧迁身边得些指点,无奈外面是面色冷冰冰的松香守着门,一副谁来都不能进的样子,只能作罢。
二人看的沉默,直到最后演到了谢幕,商雪袖才道:“六爷。”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提徐治要打赏,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萧迁。
萧迁看着商雪袖,到底还是破了功,把松香叫了进来,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赏。”
商雪袖立刻就高兴了起来,道:“六爷,他唱的其实是很好的,对吧?”
萧迁道:“若不是看你的面子,这赏我是不必给的,也不应该给。”
他身为曲部主事,地位非凡,名声甚巨,一直不愿意以自身喜好来影响看戏的人对伶人的喜好。
他今天给了“小商雪袖”看赏,实在是他有了“天下第一教习”的称号以来的第一次看赏,这分脸面,可不只是银钱了。
商雪袖何尝不知道徐治今晚得了萧六爷的赏,就意味着他的名声和地位起码要往上窜一个台阶!
她便矮身施礼道:“谢谢六爷看赏,我演了这么多出戏,六爷都不曾赏过我,今个儿晚上,就当把我的份子都补到‘小商雪袖’身上吧!”
萧迁淡笑不语。
这出戏并没有唱足一个时辰,除了普通的看客,大部分戏班主都还在此逗留,戏园子的老板也是识趣,又上了新茶和点心,知道这几个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了,肯定还有的唠呢!
在他们热议这位凭空而降、得了萧迁青眼的“小商雪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