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黑!
住持却是神情严肃眉目庄严的念了一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戒心,去将女施主扶起来,戒本,速下山门去请吴转运使大人,他真是害惨本寺了!"
住持这番吩咐自是不怕吴转运使来兴师问罪,他反倒要跟吴转运使理论一番。要知道这黑豹子当年入报恩寺为僧,还是走的吴转运使的门路。报恩寺香火鼎盛,僧人名额也是有限制的。
吴转运使也是倒霉,因落难时被黑豹子救了一命,自以为仗义恩怨分明,帮了黑豹子这一遭,如今却是彻底将他坑了,差不多亲手给他死去的兄弟弄了顶绿帽子。
住持又念了一句佛痛心的摇头道:“阿弥托福,唉,佛门净地竟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真是罪该万死!”
这话无疑当众坐实了李秋艳的身份和不贞之事。
李秋艳闻听这话,怒恨攻心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她发誓与苏晗那贱人和这老秃驴不共戴天!
大功告成,季小三暗中对住持伸出大拇指,正想抽身而退,却猛然看到右边的厢房被人打开,里面冲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
怎么还有一位?季小三正看的稀奇,一眼看到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爷家的表姑娘,不由的脸色一变,暗叫了一声不好。
表姑娘不是在家里吗,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还遗漏疏忽了什么?
季小三暗暗叫苦,今儿要是周闫宁坏了名声,就是爷不追究,老夫人也会要了他半条小命。
季小三急的直跺脚。
周闫宁急急出了厢房的门想快步离开,陡然见到院门处围堵了那么多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醒来想到那个可怕的僧人,李秋艳又不见了,不由心中害怕,便急忙弄醒了蝶翠和夏红,想快点离开。
这么多人让周闫宁不知所措。
“表姑娘,快回房!”夏红一看情势不对,急喊了一声。
周闫宁已经彻底慌了神,听了夏红的话慌慌张张的想再回房里,一转身却看到了七窍流血的黑豹子,龇牙怒目,面目青黑狰狞的可怖。而李秋艳却衣衫不整的在他身下扭动,被一个僧人扶了起来,衣襟还没有完全拢上,红艳艳的肚兜带出了一抹诡异的疯狂妖异感。
这一幕着实惊怵人心,周闫宁腿一软差点跌跪了下来,夏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周闫宁几乎要哭出声来,瑟瑟发抖的看着那两人。
她心中越是恐惧,越是死盯了房里的一幕移不开目光,整个人完全僵住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那人怎么死了?李姐姐杀人了吗?她和李姐姐在一起的,会不会也被当成帮凶?她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李姐姐会不会帮她作证?
"李姐姐……"周闫宁冲着李秋艳捂嘴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依靠她无所不能让人崇拜的李姐姐。
蝶翠虽是大丫头,却是跟着周闫宁在周家长大,勾心斗角的龌龊事虽然很拿手,这种关键时刻,却不懂的反应和应变,更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主子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她听周闫宁喊李秋艳,不由闪烁了眼神往夏红身后缩了半步,生怕周闫宁让她过去帮扶李秋艳,厢房的一幕太可怕,她万不敢过去。
夏红虽然吓的不轻,却是一直扶着周闫宁的胳膊,压低声道:"表姑娘,快住口,万不可让人知道你与李馆主一起的,否则这众口铄金,姑娘该如何自处……"
夏红这话正中了周闫宁的心思,她虽然恐惧,可是更担心自己的自身利害关系,不由的面色苍白,抓了夏红的手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应该说我不是和她一处的,我不认识她吗?"
夏红听了周闫宁的话微一垂目,她说那话是做下人的为主子应尽的忠心和义务,下人再怎么为主子考虑都不为过,可表姑娘一口一个李姐姐叫的亲热,李秋艳出了这种事,表姑娘不去试着相帮一二,反而只想着立刻撇清自己,可见也是个自私凉薄的。
蝶翠一见夏红频频出主意,得了周闫宁的依赖和信任,不由的心中妒忌,将夏红挤到一旁,扶着周闫宁的胳膊对住持高声道:“我们姑娘本来就不认识那女人,我们也是受害者,求住持师父为我家姑娘做主。”
季小三简直绝倒,这对愚蠢的主仆,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受害者?受个屁害啊,这个时候就是有事还得咬着牙说无事,这对蠢货倒好,竟然直接宣扬受害了!这是嫌她家姑娘的名声太清白了吗?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季小三抹着脑门的汗珠子挤出了人群,也顾不得注意女人相了,撒腿向周闫宁跑了过去。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蝶翠这一刻表现的很是忠心护主,护住周闫宁呵斥季小三。
季小三额头青筋直冒,直想将这个蠢的不能再蠢的东西当心窝子一脚踢死算了,他拂开蝶翠对周闫宁咬牙道:“小姐,是婢子季儿啊,老夫人正等着小姐下山回府,小姐怎么错来了这处院子?”
说着季小三上前一步,压低声对周闫宁道:“速指证李秋艳与那男人有私情,否则,被她反咬,二爷也救不了你!”
“啊!”周闫宁已经认出对方是季小三,她咬唇低呼。
她已经对李姐姐见死不救,难道还要污蔑李姐姐吗?
可是,那个男人对李姐姐态度亲昵熟稔,李姐姐也没有表现出惊慌之色,还任由那个男人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