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一番史判官,大概猜测了下赵寒烟心中所想,然后看着赵寒烟,倒要听听她怎么讲。
赵寒烟踱步到史判官跟前,直接问他可有孪生兄弟。
史判官一愣,尴尬笑着表示没有,表情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早就怀疑你是开封府的奸细,近些天来我一直请侍卫监视你。得到的回禀就是你规矩办事,不曾有过任何异常。”赵寒烟道。
“下官是清白的,自然不会做什么异常事。”史判官顺应赵寒烟的话。
赵寒烟:“史判官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侍卫们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你去茅房,他们也会记录下来。昨日你休沐,虽然没出现在大家面前,但我得到的回禀是你一直在家中,不曾外出过。侍卫还曾伏在房顶,解瓦确认你确实人在。可刚刚听晏大人的意思,他是在昨日去柳侍郎的府上,听你亲口讲了包大人有意假公济私害死庞太师的事后,才一气之下进宫上书参乐包大人。”
“是如此。”晏殊忙道,随即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史判官,“难道昨日和我们讲话的人不是你?”
“是不是,二位大人一试便知。”
“想必是监视我的人打盹了。”史判官看一眼赵寒烟,立刻转移目光,要重复昨天他们的谈话。
“不必重复谈话,就说你们昨日见面的时候,二位大人身穿什么样的衣裳就行。”
谈话的具体内容,肯定可以私下里递消息传达。但谈话当时两位大人的衣着,想必没人会细致到特意去说明。
史判官愣了,一时哽噎,接着就有些嗑巴:“我、我当时太紧张,回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注意二位大人的衣着。”
“那你可记得你当时在府中喝得什么茶?”晏殊赶紧问,“你当时可是喝了三口茶的,别跟我说你当时因为太紧张,所以不知道茶是什么味儿。”
“对,确实是因为太过慌张,只瞎喝两口,不记得是什么茶了。”史判官连连赔罪,发誓自己真的是因为太紧张。
晏殊嗤笑,“你当时根本就没有喝茶。”
史判官的脑子瞬间“轰”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缓过神而来。他回神后,就后悔自己倒不如就一直傻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脚哆嗦,害怕至极。
啪!
赵祯响亮地拍了一声惊堂木,史判官吓得屁滚尿流,跪在了地上,但却没有认罪。
“史判官,这事儿确定坐实了,你也不必狡辩侍卫看错,监视你的侍卫可是正经的皇家侍卫,乃是圣上派来专门协助调查所用。交不交代你都是死,但你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一条人命。”赵寒烟知道史判官在犹豫什么,立刻打碎他的希望,并给他一个如实招供的理由。
“下官是有一位双生子弟弟,因族里规矩,忌讳双生同一张脸的人,若遇到必只留一条人命。弟弟就被母亲送到远房亲戚那里抚养,后来八岁懂事的时候,被母亲接回。母亲自那以后,就以礼佛为由,一直在史家的别苑里暗中抚养他,再后来我就知道此事,时常去看他,教他读书,他比我聪慧,一学就会,还很爱学我。
我为官后,太忙难走开时,又要传重要消息,我都会交代他帮我办。昨日也是因妻子就快临盆,我舍不得,就打发人递信给他交代清楚内容,让他代我去说。万没想到,就在这出差池了。”
史判官懊悔不已,痛哭捶地。
“既是要你现身来传话的重要消息,想必你一定见过主使你的人了?”赵寒烟问。
史判官点头,接着仔细解释了经过。
“我并没有见过他的容貌,人每次都在屏风后,有两名带黑纱冒的人守卫,气势斐然,绝非一般人。他好像不会说话,每次都把话写在纸上跟我讲话。起初我和他相识是在六年前,他说他帮我升官,我本不信,但第二日我真从一个小小文书升了主簿。我欢喜之余去感谢他,他便问我是否愿意跟随他,只要跟随,日后升官发财必不愁,但我要过他的考验,我定要忠心才行。
他让我做了很多事,每天早起对东方上香,养花,对天大吼,甚至偷一样不值钱的东西,每次我做不到他都知道,叫我重来,总算我熬过关了,便真的又升了官。我越来越有脸面了,家里人的日子也过得更好,为官上他指点我很多,对我帮助很大,真就如此我的恩人一般。这次的事,他说我做了,就会跟以前一样,再升,保不准还会有开封府府尹的位置。我就……信了,照做。”
“考验你忠心?我倒觉得这像是训练一条忠心的狗。不过好在你有自己的主意,为了心中的贪,看似听他话罢了,其实也没那么忠心。”赵寒烟叹道,转眸扫向晏殊和宋庭空,“不知道那位幕后黑手,见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失望。”
“哑巴?”公孙策刚刚特别注意到了这点,“莫非张府那些残疾姑娘的缘故在这,他本人就不健全?”
“不是哑巴,之所以写字不说话,是因为笔迹可以伪造,但声音不好伪造,就算是口技,在稍不留神的时候也容易露出原声。”赵寒烟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