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不过多是妇孺,旺儿推着檀笙走在前面,徐良玉依旧跟在后头,偷眼打量着那些看着陌生的人。
赖三指使着两个丫鬟和他一起去搬东西,其中一个做妇人打扮,眼窝微陷颇有些异族风情,只不过她动作间都带着畏畏缩缩的模样,仔细一看她眼角还有乌青,二人走个顶头,所以多看了她一眼。
徐良玉目光一扫,妇人连忙低头。
很快,厢房的房门被人打开,徐有义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了面前。
他不喜欢檀笙,不过已经成亲了,面子上总还是过得去,他招呼了人进屋,呼啦啦能有七八个人一起过来了,之前怕是也知道徐良玉病了,都偷眼瞥着她的脸。
她只当不知,听着他们说话,三言两语理清了人物关系。
徐家老太太一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徐有义是个粗汉子,原来在铁匠铺做活,机缘巧合下才娶了妻,因为妻家的嫁妆才起的家,平时家里外面他都不管事,依旧忙着个铁匠铺。
他弟弟徐怀信是个书呆子,功名全无,人却fēng_liú,他成亲后也一直和兄长住在一起。
一个妹妹远嫁他乡不在洛州。
徐怀信也有两个女儿,都比徐良玉大,一个娇玉,一个清玉,都未出阁。
原来在良玉姊妹订婚后,不少媒人上门来的,也不乏有多少好儿郎的,但是徐怀信眼高,都没成,结果这边兄家婚事都退了不说,媒人也不上门了。
徐家今非昔比。
然而在他们的眼里罪魁祸首就是徐良玉。
少女也是自责,才会一病不起。
此前徐怀信被涉嫌与纵火案有关,被抓了起来,三匹绢就够流放的了,何况连烧了三家铺子,徐家存在其中的绢布几乎烧个精光,被抢救出来的布料也无心管理,此时都堆放在后院全是废料。
就在徐良玉病了的那段时间里,已经查明了。
原来是徐怀信外面勾搭的相好的,平日和她说了太多怨言,她受了他人挑唆才干的,受了谁挑唆已经没有证据再追查下去了,此时那个女人已经受了刑法,多日和她勾搭连环不爱回家的徐怀信便也回了家了。
就在徐良玉回来之前,女眷们在旁抹着眼泪,两兄弟正是口角。
徐老太太向来最心疼小儿子,直数落徐有义,才一进院子正好听见她骂他无用,骂他教女无方,连带着徐怀信一家跟着吃苦头了。此时早有丫鬟扶着老太太坐了上位,徐家兄弟两个互相看不对眼一边站了一个,檀笙自然被请过去说话了,只徐良玉落后一步,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点点扫过。
她的亲姐姐徐挽玉是最后一个进屋的,看见她显而易见的是喜出望外。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失礼。
徐良玉挨个见了礼,最后到了姐姐面前:“阿姐,阿娘呢?”
听见她问母亲了,徐有义一脸疲惫:“这些日子身子越发不好了,一会儿你去看她时候可要好生劝劝,让她安心养病,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徐老太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和檀笙说话:“可叫郎君看笑话了,我们家从前可不这样。”
徐挽玉扯着妹妹的手,带她出去。
青萝回到徐家就没影了,徐有义随后也跟了出来。
他的妻子月华已经病了很久了,平时都在厢房养着,院子里的狗后来劲挣着链子一个劲的汪汪叫,赖三使命吆喝着,之前赖三旁边那个妇人恨恨过去打了两下狗,都消停了。
徐挽玉姊妹走在前面,徐有义在后面追了上来:“良玉,良玉。”
下了石阶,徐良玉停下了脚步。
男人有些不自在,双手在背后搓了又搓,挽玉连忙先走了。
徐良玉抬眼看着这个很明显有话要说的父亲大人,差点笑出来,约莫着从前少女的口气当即叫了他一声:“阿耶,有事吗?”
徐有义嗯了声,顺着她的话总算能开口了:“檀三……嗯,就是他对你好吗?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少女在他闪避的目光当中,看出了愧疚。
她很快回道:“嗯,挺好的,你也看见了,他身体也还成。”
徐有义听见她亲口说挺好的,才是松了口气:“因我应了檀家的婚事,你阿娘一直耿耿于怀,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从前大事小情都是你一手张罗,现下乱得很。”
之前都是他妻子掌管里外,后来身体不好交到了徐良玉的手里。
徐良玉出嫁之后,一直不太平。
到了西厢房,听说女儿回来了,赵氏早坐起来了,徐有义就站在门口,屋里摆设极其简单,徐良玉叫了声阿娘,跪在了床前。她一进徐家就发现了,仅剩的几个丫鬟,两个伺候着老太太,一个伺候着徐怀信家里的,还有一个是赖三家的妇人,干点零活。自己亲娘亲姐身边,根本没有人了。
此时青萝先一步来了,她就是被赵氏养大的,当然伤心,正扯着她的袖子哭。
赵氏也红了眼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