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阿绯一下子脸红了。哪还有话反驳。
身后的龟公手持棍棒,一路喊杀喊打。却被禅机甩出一段距离去。
路过一丛矮树,上面挂着一顶幂篱。阿绯叫道,“馋鸡,我的幂篱!”
“唰”一声,那幂篱已经扣在了她头上。
阿绯伸手摁住,却噗嗤一笑,馋鸡不弱嘛。
清溪涧里出来瞧热闹的不少,那岳君成站在门口,叉腰哈哈大笑,高声叫道,“和尚,你这是吃饱喝足了想脚底抹油吗?”
屋顶的鸟雀被惊起。
阿绯透过禅机的肩头往后看,朝岳君成示了示拳头:你给我等着。
这边禅机带着阿绯跑,距离此处不远的九贤王朱翎却一把揪住了谢留风的衣襟,怒形于色,“人呢?!”
谢留风哪里知道和尚在哪儿,他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九贤王,下官当真是不清楚。只昨日见过一回!要不您先撒手,下官派兵马卫全城搜找?看样子他们也是昨日才到京中,一两天内应该不会离开。”
就在岳君成叉腰站在街中心开心地瞧热闹的时候,一台银顶四人抬官轿停在了他的不远处。官轿随行的掌事对轿子中的人道,“太师,二公子在前面。”
岳君成臂上还挽着个漂亮姑娘,两人凑头笑作一团,“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不信治不死你们哈哈哈....”
话音才落,岳君成后脑挨了狠狠一巴掌。他才要发作,便听见身后人中气十足地开口,“小兔崽子,你要治死谁?”
岳君成呆住了,他慢慢地转头,瞬间大力推开了身边的美娇娘,求饶似的叫了一声,“爹.....”
岳太师生的龙睛虎目,身材高大,倒是看不出文官的气质。即便年近五十,依旧健硕,“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毛都没长全,这地方也是你来的?”
岳君成最怕他爹,这会儿被他爹吼得耳根子疼也不敢反驳,只伸手往禅机的方向指了指,“一个和尚喝花酒.....”
听闻和尚二字,岳太师肃着脸顺他的手指看去。禅机与阿绯正拐弯,岳太师瞧了那和尚的侧颜,面上忽然一怔,“君默?”
岳君成不敢抬头,掀着眼皮子低声问,“君默不是我大哥吗?”他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有个大哥,可是岳君成活到十八岁也就在五岁那年随母亲翻山越岭地见过一次。
太师没理他,脚步匆匆往前追去。
“哎,爹——”
不多时候,远远地,就见那群龟公拖拉着棍棒回来了。岳君成追上去,“爹,你找什么?”
岳太师叹一口气,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应该不会看错啊。”
岳君成上前扶着岳太师,“爹,什么看错啊?你看见谁了?”
岳太师拧着浓眉,一见了岳君成就气不打一出来,这老太师抬手便要打,“你这个不孝子.....”岳君成赶紧躲。巴掌没落下来,被太师府的掌事给拦住了,“太师,息怒息怒,二公子还小呢。慢慢教...”
太师瞪着岳君成,“还小呢?!都十八了!都是你娘惯得!还不滚回家去?”
岳君成撇嘴,“哦。”刚才还说我毛都没长全呢,这老爹果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众目睽睽下,二公子低头耷脑地离开了。清溪涧的妈妈也不敢造次,暗里招呼着龟公们赶紧闪人。
掌事见太师瞧着一个地方不动,心生疑惑,“太师,您看什么呢?”
岳太师啧一声,“方才老夫似乎瞧见君默了,你看见了吗?”
“啊?不能吧,大公子不是在竹鸡山吗?您和夫人都五六年没见他了,指不定啊,您认错了。”
岳太师皱着眉,“可是我明明瞧见了,老夫自己儿子还能认错吗?”
最后找不着人,还是不了了之。岳太师眉头堆着一重乌云,乘着官轿回家教训儿子去了。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禅机与阿绯靠在一坯矮墙后,见身后没人追过来,阿绯顺着墙面便滑落在地上,“馋鸡,我长得像贼吗?”
禅机喘着气也坐下来,“那贫僧像贼吗?”
两人隔着皂纱相互端详一番,竟莫名其妙地笑了,越笑越停不下来。
“哈哈哈你不像....”
“你更不像....”
休息过后,禅机站起来,“贫僧会将嫁衣拿回来的,施主的脚还是先去看大夫吧。”
阿绯扶着矮墙站起来,“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就是我这脚要断了。”
禅机搀着阿绯从矮墙处出来,阿绯走得一跛一跛地。就在两人都放下心来的时候,忽然阿绯左耳微动,耳铛摇晃。
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她要躲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唰——”
阿绯头上的幂篱被掀起,旋转着飘向远方。她猛然回头,锦绣双眉紧蹙,似令江河逆流。粉面薄怒却依旧挡不住那凤姿灼灼。广袖流仙倾城绝艳,正如那年初见,我花开后百花杀!
九贤王的眼中掀起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