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好些,一举一动皆是慢吞吞文火慢炖。
但同时,郁暖也很温柔,面对他的时候,会殷勤端茶递水,偶尔也会撒撒娇,同他耍赖皮,眉眼弯弯,梨涡甜蜜醉人。
但郁暖还是有些太嫩了。
她向陛下撒娇献媚,其实只是因为人设如此。
尽管她觉得,事到如今,人设已经没有那么苛刻,毕竟剧情紊乱之下,郁大小姐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不可能照着原剧情走,所以谁也不会真正知道她会怎么做了,但仍旧不敢轻易疏忽。
毕竟她怀着身孕,受不起那种突如其来的痛楚,故而为了肚里的孩子,也要再认真维持一下人设。
若是郁大小姐到了这个境地,定然会更加谨慎,只怕惹了当权者不乐。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自骨子里冷淡嚣张的男人,最最不喜被人逼着做某样事。
即便是他心爱的女人,恐怕也只会无功而返罢了。
郁大小姐志在诗与远方,郁暖却志不在此。
她只想好好生个孩子。
所以她的行为,便有一定程度上的矛盾。
做甚么事体都漫不经心,懒散不情愿,每日只捧着金贵的小肚皮将养,给他端茶递水,粘在刚下朝的帝王怀里撒娇时,眸底深处都有点涣散,虽然表演的很得当,却没有多少用尽心机讨好的意味。
郁暖不在意,皇帝便从来不把自己的任何打算与她说。
因为若郁暖毫不关心,拿出这些事物来取悦这个女人,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她会认为陛下其实一点也不懂她,并且有些不解风情,故而就算是感动,也达不到心坎眼底。
这就是女人,很容易动容的生物,同时却也冷感无情。
即便立即把皇后之位捧给她,小姑娘或许会笑眯眯的亲吻男人的面颊,与他说些甜甜的蜜语,在他怀里撒娇,但眼底却还是散漫无聊的样子。
她只在乎肚里的孩子。
即便这个孩子,她一个人也怀不上。
郁暖几乎是用了全副的心思去休养,似乎遗憾于自己身子太虚弱,无法在先天上给孩子最好的条件,于是便加倍的在后天做出努力。
至于旁的事体,她已经不想去关心。
不生气不发怒不打人不在意,心如止水立地成佛。
这是即便郁暖用了一切心机去掩饰,皇帝仍是看透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对于男人来说,并不算好兆头。
他习惯于推算因果,由因及果,方至必然。由最初的点开始蔓延扩散,世间一切皆是宿命的中点,而万物互相维系,变化万千,永远没有尽头彼端,但是,只要足够精密,去判断看似渺远,实则必然相近的未来,也并非难事。
郁暖的态度很积极,却也很消极。
由果推及因。她的无欲无求,盖因不可欲,亦不可求。
日子一天天过,某日晌午十分,本应起身的郁暖,却仍不曾从床榻上醒转。
她似乎累极了,在柔软宽大的龙床深处蜷缩着身子,长发凌乱铺散在锦被上,只有细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主人尚留人间。
昏睡中的郁暖,仿佛耗尽了精力。
太医院几乎被整个儿颠倒,圣手名医们一个个提着药箱切脉诊断,但每一个沉吟过后,都回的模棱两可,只敢开出温养的方子来吊着生息。
没有人能真正诊出郁暖的病症,若非是皇帝阴郁可怕的神情,他们都会觉得,床榻上的小娘娘是在与众人开玩笑。
毕竟,只要榻上的小祖宗喜欢,又有什么是当不起的?
郁暖再次醒来时,却已是月朗星稀,大殿内的燃着鱼油灯火,近乎如白昼通明。
她艰难的睁了睁眼,仍是困顿至极,把手背按在眉目上沉了沉,又很是想睡觉了。
就在被陛下带回宫中后的小半个月,郁暖其实,便已感受到脑内的胀痛不适意。
她几乎没有任何法子。
各式各样的按摩和温和药材她也用尽了,但从来都不曾得到任何疗效。
微微的饱胀感伴随着她,像是一记记愈来愈邻近的尖锐警钟。
可是她的肚子,到现下为止,才只有三个月不到。
她一心企盼这样的事情,能晚些来到,不成想却还是这般,近乎让她措手不及。
直到最近两日,郁暖几乎没有更多的力道,每日照着太医的嘱咐,去晒太阳时,都能昏昏沉沉睡过去,再醒来时,便已被陛下抱进了龙床。
她从来不过问自己的身子,他甚至也从不提起。
但郁暖并不是不知道,他每日翻看医书古籍到底是为了甚,而当她沉睡时,应当还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只是她不曾听闻。
他们每日的相处都很平缓,无论是说话,还是下棋,亦或是皇帝偶尔会抱着她去花房赏花,与她微笑着低沉窃窃私语,叫郁暖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
他那样风趣懂她,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