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裴斯神色一动:“这是一个女童丢给我的。”
当铺主人神色怀疑:“真的?”
裴斯一笑:“自然,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就算真偷了东西,也定不会跑的您这里来的。”
他说罢,眼里有些期盼:“看您的样子,这东西来头不小?”
当铺主人点头,给他指了指香囊下几个小字:“岂止是不小,这是宫里的东西。”
裴斯的注意力却放在了鹤底下那化作祥云一般的字上:“熙?”
他问道:“宫里的东西都要刻上主人的名字吗?”
当铺主人道:“我好似没听说过这等规矩,或许是这位贵人很喜欢这个香囊吧。”
“那还能卖吗?”
当铺主人虚虚指了指裴斯:“你这小子又不缺钱,怎么却掉到钱眼里了,贵人赏赐不仅荣光,还是个依仗,给金山银山都不能卖。”
裴斯想起女童灿若朝阳的笑,觉得她倒是人如其名了,可那么丁点大的女童,有什么可依仗的。
裴斯正准备告辞,却又见当铺主人神色暧昧:“你小子有福气不浅,真不亏了这张脸。”
裴斯眸色一冷,却慢悠悠一笑,显出十分的凉薄:“若说艳福还得等几年,那贵人还是个女童。”
裴斯说罢,转身从当铺里出去了,他的视线穿过周遭行人看向自家宅院,顿了顿,却转身往相反的地方去了。
等到天色将暗裴斯才回去,此时翁茗已经走了,连家仆都缩在屋里,院中静悄悄的,有些凄冷,他犹豫了一瞬,抬步向裴娘子房中走去,隔着窗子,却见裴娘子抱着一把琵琶流泪。
那把琵琶不是她给客人弹曲用的,可待在她怀中的时间却比那把琵琶长的多,裴斯知道,那把琵琶,是他那素未谋面的阿耶给她的。
裴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径自进了屋,跪在裴娘子面前:“阿娘,去找阿耶吧,你不该再受这些苦。”
裴娘子抱紧了琵琶,语声却是坚决:“不行,我不能给他蒙羞,况且……他那么爱重他的妻子,我怎么能过去给他添堵。”
裴娘子说着,握紧裴斯的手:“就当阿娘求你,听话。”
裴斯最终没有去找生父,只是却向裴娘子要了本钱,学着去做生意。
未过多久,他出去购货,却与翁茗狭路相逢。
看着翁茗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这种人只有死了,他和阿娘才算安稳了。
而翁茗也不打算放过裴斯,见此地僻静,大喜过望,当即就要命人将裴斯绑了。
还未吩咐出去,便听裴斯道:“就在着吧,我给你,此次过后,你再也不许纠缠我们母子。”
裴斯说罢,便低头去扯腰带,头颅低低的垂着,一派可怜凄怆。
翁茗暗笑裴斯傻,可送上嘴的美妙滋味没有不要的道理,当即就要扯了裴斯的裤子,裴斯面色瞬间就红了,捂住腰带,如一只小兽般低声嘶喊:“让他们滚!”
翁茗看着裴斯面上的飞红,yù_wàng大盛,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滚远些。”
几个家仆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去给翁茗把风,免得有人坏了他的兴致。
正是蓄势待发之时,翁茗却觉后颈剧痛,他瞪大双眼,死死瞪住裴斯,只见裴斯抹掉他颈上滴下来的血,对他扯唇一笑,邪气森冷,却又媚态非凡。
这个也曾在沙场上纵横的将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丧命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少年。
裴斯在翁茗倒下之前将翁茗踹到一边,抬手,握住那尖锐的铁锥,狠狠一拧,铁锥绞断骨头的声音隔着皮肉传来,闷闷的,令他莫名的舒爽。
裴斯低低一笑,听着不远处家仆口中吐露出来的污言秽语,神色又冷了下来,他狠狠踹了翁茗的尸体一脚,口中却发出几声呻|吟,以免他们察觉出不妥。
更惹得家仆们的议论越发不堪。
裴斯嗤笑,将翁茗的尸体推到不远处已经干涸了,底下盛满了秽物的沟渠之中。
他垂眸欣赏了一会翁茗的死状后,慢悠悠的理好衣衫,将血迹掩住,在原地思量了一瞬后,便抬步向着家仆们而去了。
过了几日,云麾将军横死的消息闹的长安人尽皆知,归根结底,是因为翁茗的死状太可笑,竟是跌到臭水沟里,被里面的废铁将脖子扎了个对穿。
唯一接受不了翁茗死的这样荒唐的唯有翁茗的家人,可当日跟着翁茗的家仆却一个个担忧受罚,皆逃的不知所踪了。
裴斯听了周遭人幸灾乐祸的议论声,低低一笑,把壶中的酒倒进了水中,将平静的水面激起一片水花。
杀人,原来这样容易。
“翁茗一个武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依我看他应当是被仇家给杀了。”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裴斯抬头,只见对面亭中,一个鹅黄衣裙的女童,拿着一只柳枝,一边拨弄着水,一边对她身畔少年道。
裴斯微微一顿,是那天那个女童,看来这丫头也不傻。
裴斯正想着,便见少年递给女童一块糕点:“就你聪明,左右那翁茗毫无建树,死不死和你无关。”
女童瞪大了眼睛:“怎么无关,他可是我大夏的臣子!”
少年噗呲一笑:“你先当了皇帝再说这话吧。”
女童闻言,有些不悦,挥起柳枝甩了少年一身水。
少年躲避不及,一身好风度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