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都很无聊,换了几十个台,找不到能看的节目,周樵樵抱着米菲兔抱枕,歪在沙发上看国家地理频道,茶几上堆着他刚刚喝剩下的两三个啤酒易拉罐。
这米菲兔本是一对,小舸一只他一只,如今他俩隔山望海、天各一方,兔子们也没有了团圆的机会。
关掉了灯,客厅里漆黑一片,只剩电视的微光,若紫若蓝的投射在周樵樵脸上。
如果思念有颜色,那它必然是黑色,不知不觉,将白天和黑夜变成同一个混沌的世界,没有你的世界,泛滥着一种叫寂寞的情绪。
渐渐地,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浓浓的倦意将他包围,这个时候,她的影子仿佛出现在他眼前,唾手可得。
“小舸一一”他向她伸出手去。她笑意清纯,长长地黑发垂下来,一丝丝落在他脸上,他一把抓住她,粗暴的扯掉她身上的裙子,她像个初生的婴儿般光溜溜,谴蜷在他的怀抱,她的皮肤柔软光滑、她的气息馥郁如兰……
深山一日世间百年,等周樵樵被一阵闹钟铃声惊醒,才发现客厅里仍是黑魅魅的一片,除了他自己,哪还有别人?
他失望的打了个呵欠,坐起来揉揉眼睛,想关掉电视回房间去睡,却忽然感觉到裤子有点不对劲,好像湿了一片,赶紧冲到浴室去。该死,又不是中学生……匆匆的又洗了一次澡,回房间蒙着被子睡觉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笑,直笑得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辗转反侧睡不着,不如看点书再睡。他从床头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南怀瑾的《论语别裁》 ,这是他近期常看的睡前读物,国学大师妙趣横生的解说经典,能让他感到一种细腻而又充实的平静。
空山夜雨、万籁无声……人生最高的享受是寂寞……周樵樵默念着书里的这句话,渐渐地看的入神,一页一页翻过,直到深夜两点多,他还没有一点倦意。
这个时候,英国是傍晚六点,她应该刚从学校回来,正在吃晚饭,习惯了换算时差,有时候甚至不用多想,他就能猜测到她此时正在做些什么。
她一向勤奋,熬夜苦读是常有的事,她的好成绩一半来自天分的聪明,一半来自勤学苦读,不像他,仗着聪明从来都不肯熬夜看书,却总能在考试的时候考出好成绩,她那时常说他不够踏实。
在英国的时候,他还是改不了贪玩的脾气,她经常督促他学习,给他打电话,嘱咐他多泡泡图书馆,别整天就知道玩儿,当着她的面,他倒是能装模作样的看上几页书,一旦远离她的视线,他能跟同校的男生们玩一下午的橄榄球。
每逢校际联赛,他会送一张票给她,让她来观战,看到他在绿茵场上奔跑,她往往很兴奋,在场边又蹦又跳替他欢呼,看着他满头满脸的汗水,她一点也不介意,第一个冲上去拥抱他。
再次入睡,这一回,一夜无梦,醒过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周樵樵到阳台上练了一会儿哑铃,忽然注意到对面树丛里似乎有人在偷看他。
“唉,你一大早就来了?”周樵樵猜到那是沈阡陌。沈阡陌从一棵树后走出来:“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半个小时以后,周樵樵下来了,沈阡陌一直等在那里,告诉他,她前一天替他拍的几张照片效果都很不错,准备发在军报上,做一期专题。
“秋季征兵,部里让我们做材料,我觉得你条件不错,给我们当征兵广告的模特儿怎么样?”沈阡陌陌跟在周樵樵身后,看着他向自己的车走过去。
“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周樵樵头也不回,一口便回绝了她。沈阡陌并不放弃,仍是跟着:“我们这回找的女兵特别漂亮,可以跟你一起拍宣传片。”
周樵樵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沈阡陌见他脸上有些微笑意,以为他这是想答应,不禁得意。
“我看你挺漂亮,不如你女扮男装,没准能迷倒一片。”周樵樵说出来的话可真不好笑,还有点嘲弄人的意思。沈阡陌领教过他脾气,仙笑:“我女扮男装可以啊,你男扮女装一定也很漂亮,咱俩一起拍宣传片吧。”
“你老这么跟着我,不怕别人说闲话?”周樵樵瞪她,有点恐吓的意思。沈阡陌看着他上车,把胳膊架在他车窗边框上:“怕什么呀,我又不是为别人活着,除非是你怕。”
“你不觉得你应该矜持一点么,还是你无视一切传统美德?”周樵樵觉得这个女孩儿挺难缠,可也奇怪,他并不讨厌她。
“矜持固然好,可我更欣赏堂吉诃德的一往无前,不试试怎么知道城堡和风车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沈阡陌牙齿很白,笑起来的时候很爽朗。
周樵樵审视的端详她一会儿,半天不说话。她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可她身上有一种英伦气质,让他觉得特别亲切,这种亲切,让他觉得自己离小舸又近了些。
沈阡陌见他目光奇怪,有些纳闷,表情开始不自然,想照照镜子自己是哪里不妥。周樵樵随手拿起墨镜戴上,发动汽车:“我答应你了,回头再联系。”不等她说话,他把车开了出去。
沈阡陌目送他的车远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