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火光的醋液渐渐挥发出丝丝青烟,开始在屋子里四下盘旋,并若有若无的围绕着婴儿床大转。
花灵见此没有丝毫停歇,不断加大醋液的喷出,直到醋瓶见底,符纸也刚好烧完,屋内重新陷入黑暗。
这小子搞什么鬼,还没等我开口问,屋里的情形悄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看不见的婴儿床渐渐清晰了起来,我惊讶之极,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仿佛处在一个淡青色的空间内。
透过青气,我猛然看见婴儿头部上趴着一个巨大囊瘤,死死压在婴儿面部,我大吃一惊,先前怎么没看到。
青光笼罩中,花灵面色沉重,右手两指夹着一张土黄色符纸,围绕婴儿床不停走着圈,我见他时而跳跃,时而后退,口里念念有词,但都不离婴儿床半丈范围。
花灵身材清瘦,却穿着一套宽大衣服,再加上怪异动作,实在可笑,要不是屋里气氛诡异,我恐怕早就笑出声来了。
就在我看着花灵左右穿梭不停时,婴儿头部的囊瘤像是被惊动了,一阵蠕动后,如面膜般从婴儿额头处开始撕落,直到下巴才停住,粘连之处将断未断。
我惊骇的看到一个与赵奶奶孙子一般面容的鬼婴,立在婴儿的下巴上,犹如一面半开的女士化妆镜。
怪不得赵奶奶孙子一直无法出声,原来这个鬼婴一直吸附在小孩脸庞上,而它嘴巴刚好堵在了小孩的嘴巴上。
鬼婴忽然睁开了细眼,死死盯着花灵,嘴巴发出低低的号泣之声,一瞬间,我心如同被猫爪子挠到一般难受。
就在鬼婴发声之时,花灵结束了踏步,只见他身子一旋,手上甩出了一条灰色麻袋,随着口中念词大声起来,花灵双腿微缩,右手两只并拢猛然点向鬼婴的同时,左手布袋口急速打开,口中大喝一声,“锁阴固阳,五龙之力,收。”
这几个字中气十足,震的整个房间嗡嗡作响,实难想象是从看着文弱的花灵口中发出,随着花灵最后一个收字喝出,屋内青气以婴儿床为中心开始卷动,疯狂的往花灵手上的布袋钻去。
紧贴在赵奶奶孙子脸上的鬼婴拼力挣扎,却挡不住强大的吸力,被一点一点的从小孩下巴剥离下来。
鬼婴知道自己要被吸入布袋,厉嚎声声中,忽然从中一下断开,上半部面庞被花灵布袋吸入的瞬间,下半部面庞急速一扭,就从小孩脸上脱落下来,朝窗户外飞去。
“想走。”花灵哼了一声,早有准备的右手一甩,一张符纸一闪即逝,准确的击在了窗户边,接着轰的一声燃起一团火光。
剩下半边的鬼婴怪叫一声,方向一转,突然朝我扑来。
我去,难不成这鬼婴想要亲吻我,我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躲闪之际,花灵已飞身赶到我前面,手中布袋往前一套,收势不住的鬼婴被吸了个正着。
几乎同时,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啼哭,赵奶奶孙子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好了,回去炼化它。”花灵将布袋扎好,打开房门,外面亮光映衬着花灵苍白的脸色,花灵朝在外等候焦急的赵奶奶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赵奶奶一众人蜂拥而入,看到婴儿放声大哭,全都欣喜之极。
高兴之余,赵奶奶让人拿出准备好的钱财,说是要重重酬谢我和花灵,这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从始至终我一点忙都没帮上,还被那布瘘婴给吓的不轻。
花灵却说师父有令,坚决不要谢金,几人推了好久,赵奶奶见花灵态度坚决,就不再勉强,一家人千恩万谢的将我和花灵送出门,
“我们方士有自己的规矩,师父说过只要是人家求上门来的,都不应收礼金,只有我们主动出手帮人消灾,才可收取些缘分钱,你以后也要多加注意,特别是出门在外的时候。”路上,花灵见我不解,主动开口道。
黑暗中,我撇了撇嘴,我还没答应张师伯当他弟子呢,他就行起师哥辈分来教育我了。
“这袋里装的刚才那鬼婴吗,奇怪了,第一次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这东西,难道是你后来在房间里喷了醋液?”我突然想起其中的门道。
“不错,给你看出来了,正是这醋液消融了鬼气,让它现了形,不过一般人也是看不到它的,只要像你我这样激发了血脉之力的方士才能看到。”花灵边走边说。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世上还真有鬼啊,想想都不太科学。”我看着前头花灵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后背有点发凉,十几年的马列主义是白学了。
“这算什么,以后真当了方士,还有更多奇怪的事会遇上呢,再说了,那什么科学,”花灵鼻子嗤了一声,不置可否道,“说起它的起源,本来就是从古代巫医之术分化出来的,只不过它是在人们可理解范围内对世界的解释,超出的部分呢,有人信了哲学,有人信了宗教,总之都没有什么对错,适合自己的就是科学的,古话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嘛。”
花灵的一番话听的我一愣一愣,我还是第一听到这种奇怪的说法,一时间觉得他比我大学老师的水平都不差。
“这些我也是听师父讲的,你可别让我解释。”花灵接下的话让我一下如释重负,真要有个博学的师哥,我可受不了。
“那你袋子里的东西打算怎么办。”我岔开话题问道。
“交给师父处理。”花灵简单的回了一句。
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