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默默的将头转了过去,不看古臻。心道这个死老头,怎么这么多事,比你家师侄强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这样的话,我家丫鬟代笔,诸位应当没有意见了吧?”
圣上指明江州才子作文,大儒名宿这些老家伙都是不能插手的,代笔都不行。放眼江州才子,字体最好的应当是范青叶。萧成风与凌尘应该都差之一筹。
反言之,方文不出手,整个江州的才子都被小丫头比下去了。没人比她字好,她就是最佳人选!
“不行!”一位老者断然道:“此事不可!让女子书文,当这江州才子都是摆设吗?传出去更让人笑话!”
“不错”
“此事决计不可!”
神色一顿,方文冷笑起来。怎么着,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输不起的游戏啊!没有我的文章,就看你们怎么写出来。
“方小子,我看你还是将文章说出开,由范青叶代笔吧!即合礼仪,又尊颜面,此乃两得之举啊!”老人站起身来道。
他的话,当然又是引来一片赞同之声。一群一天一言不发的老家伙,只知道跟风随礼,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
“我不说!”
方文也是站起身来,言语不带丝毫感情。目光覆盖一片名宿,露出微微寒芒。
他最讨厌的,就是敢做不敢认的人。八尺男儿,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吐口唾沫都是个钉。一帮活了几十年的老家伙,竟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都他妈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自己虽然无耻,但绝对说话算话。买卖之事,钱货两乞货到两清,愿打愿挨自是没什么说的。答应之事,也是尽心尽力,算得上一诺千金。背信弃义之事更是从未做过,这是他的底线。
莫非现在还要教这群老家伙,如何做人不成!
自进入北阁以来,他都颇受规矩。这个被圣贤之道腐朽千年的世道,容不得他丝毫大意。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他也心中明白。和这群老家伙们对上,他知道极为不利实为不该。可心中怒火无从发泄,总觉得憋得慌。
刚才不说话,一个个自以为然不语默认。事到临头,输了就要赖账,当我好欺负啊!
这是他第一次毫不留情的直击名宿,当机立断的一口回绝。他都能看到老头脸上一片铁青之色。一群倚老卖老的家伙,莫不是安逸的太久,都忘了如何锋利了!
“方小子,可是在拂老夫的面子?”老者言语微怒,道。
“方文不敢!”
“那就将文章说出来,将此事尘埃落定!”
“不好意思!”方文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我忘了,想不起来!”
硬碰硬的事情,现在他还做不出来。不说敌强我弱处于劣势,单论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状况,但凡有点智商的都知道迂回。反正文章在我肚子里,我说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你能咋地?
手中有主动权,不愁抓不住他们。景阳送来圣谕令是为了什么,一道圣旨岂不更省事。一则是怕太过显眼,被夷敌得知难免落下把柄。但谁敢说他没有顾忌江州文人的意思在里面。
一朝皇帝,雄才伟略之人。说他不知道千古之文的难度,谁都不会信。暗中圣谕令,放在暗处不被人得知。明显就是一个做到有好处,做不到也没坏处的大好事。方文不写出来大家没坏处,写出来了还要将好处分给在座所有人,关键是你他妈还敢瞎比比!天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仰仗着别人,还对人家不假辞色故作清高。且不谈是不是真的清高,做法就极为不妥,让人来气!
“你无耻小儿!”老人面色大怒,指着方文就要打骂。却被秦老一言喝止。
“够了!输不起的混账,少给江州丢人!”
老人面色涨红,好似喘不过来气一样。周围人急忙将他扶下帮他顺气,过了一会才听见粗重的喘息声响起。秦老这一言,着实骂的不轻啊。差点就把这老家伙骂过去了!好在秦老头是大儒,又骂得有理有据,即便他是名宿,也不敢说什么。
见秦老头发火,场面顿时停滞下来。不管名宿才子,都变得噤若寒蝉。这可是大儒,骂死你你都没地儿说理去!
“方小子,大可将你的文章念出来,叫小丫头代笔。写得好便罢,不好大不了换人重写就是,有什么为难?老夫一生征战,所见之人,那个不是铁血儿郎,一言九鼎的汉子。倒是这群自诩知书达理的庸人,心思狭隘,所做不敢认,叫人心寒!”
这一刻,秦老身上竟是涌现出极端的威严。如渊汀峙岳一般,如威如狱。像是尸山血海一样,骇的众人瑟瑟发抖。难以想象,这个一直笑意温和的老人,竟然拥有这等威势。4
方文毫不怀疑,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而且听他所言,竟是曾经征战沙场。方文心道此人定是一员儒将,就是不知地位如何!
倒是极少数的名宿中,有人骤惊,老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老头,口中不断低声呢喃“秦苍然”三个字。现在,他们才明白这位老者为何能坐到这个位置。他若不坐,当真无人敢坐!
几十年前的事情,老家伙知道,才子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大儒生气了,赶紧躲起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小子明白!”方文点头抱拳,对着秦老感激道。没有他出言,自己一定是和名宿们杠上了。最后结果,九成九是自己吃亏。他这一番话,虽是真心之言,又何尝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
“欠